玉浅肆又问:“副统领呢?”
“这......”昨夜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副统领道:“实不相瞒,小人并不知晓。崔统领昨夜只说今晨出发,时间到了会来唤小人,小人便一直都不敢睡沉了。”
这便是崔寿聪明的地方。
“昨夜熬了一宿的可是所有兵卒。我的提醒只是递给了崔统领一个借口熬人。人在不知晓明日何时出发的情况下,自然会将所有注意力放在眼前事儿上,尤其是他动辄打骂,兵卒们自然会想着,与其多费些工夫做到位,免得再找来一通骂。同时,如此做还能暂时稳住我的疑心,在事发之事,还可用作一块挡箭牌来证明自己的无辜和忠心。”
崔寿在宫内行走,想必也听说过玉浅肆的名号。即便心中埋着疑惑,也不敢在这关头铁着头不闻不问。
“若是崔统领真心想要好好保护陛下,马车做旧是其一,其二,他更应确保所有人都睡醒了,有充足的精力才行。”
可崔寿故意在禁卫军们刚睡下没多久时便让兵卒出发,便是为了突发意外时,让他们不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护住陛下,这才能给他机会做成他想做之事。
而最重要的是,即便昨夜只有玉浅肆、伯懿和崔寿知晓出发时间,但决定车队什么时候出发,却是只有崔寿说了才算的。
若是早一刻,晚一刻,恐怕都不会有今日之效果。
人群聚集的时间那般精准,若是仔细想想,崔寿必然难逃干系。
“我听闻,禁卫军选拔,对身高和体型都有严格要求。若我记得没错,崔统领和提刑司的伯懿身量相差无几。昨晚你见过伯懿,我们还一道详谈,自然不难发现他在灯下会露出的隐疤。因而,你去见明悬时,只要在眉尾剃掉一小条,自然也能在灯下呈现出同样的效果。”
“方才,你明明有大夫医治却不愿擦干净脸再过来回话,也是因为这点吧?”玉浅肆勾了勾手,商赋高喊一声“我来!”抢无涯卫先一步,哈着腰双手递上了一个水囊。
玉浅肆拧开水囊,朝崔寿兜头浇了下去。商赋则迫不及待地按住崔寿的下巴,捏着自己的袖子在崔寿面上狠狠擦了擦。
擦掉一层血迹后,眉尾果然可见一条断痕。像是用剃刀方才剃过一般,还留着青色的新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