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伯拎着食盒进来,越看越心疼:“大姑娘一向心胸宽广,在府中时,从未苛责过下人。怎么对亲妹妹这么狠,何况那事又怨不得您。要不您先回去,等忠信伯府来人了,您再过来。”
陆明泱指向牌位,笑道:“神明在上,我既要求人原谅,怎能弄虚作假。何况,人家也没有求我跪。”
“可这得跪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吧,您再跪下去,腿就瘸了。”
“看我能坚持几日吧!”陆明泱默默接过新的热汤婆子放在小腿上,端起碗吃饭。
想到长姐的处境,她一句都没怨自己害她在夫家的遭遇,只是埋怨自己害了父亲的清誉。陆明泱心里感觉怪怪的,捧着碗,望向高台之上父亲的牌位。
“忠伯,我的事,对父亲影响很严重吗?”
“所谓三年之善无人晓,一日之恶人尽知。”
忠伯感慨:“侯爷一生忠君为民,虽被陛下降罪,但天下读书人和军中将士为侯爷说话的不在少数。大姑娘也总盼着,有一日,陛下能为侯爷平反。可现在,那些为侯爷说过话的人,丢尽颜面。他们不转头抨击侯爷就不错了。”
“四姑娘可知,朝中官员是如何折辱为侯爷上书鸣不平的沈言沈大人的?”忠伯问。
陆明泱愣了一下,想起在宫门口遇到的那名固执的蓝衣官袍,自嘲道:“说他在我这里风流过?”
忠伯亦是愣了一下,满目心疼,恨恨道:“都怨这宁远王,害四姑娘至此,枉费侯爷在世时,多次夸赞于他。”
“名声就那么重要吗?”陆明泱不解。
忠伯朗声道:“自然重要,人活一世,不就是求一个身后之名吗。”
陆明泱哑言,心想若他知道是自己设计的那件事,估计比长姐还要恨自己。
吃过饭,忠伯拿着空食盒离开,一转身,看见了大姑娘。隐在黑暗的夜里,不知道听了多久。
“大姑娘,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陆明泱顺着忠伯的声音看过去,激动的起身,结果重重的摔在地上,那双腿已经不听她的使唤。
陆明沅让忠伯里离开,伸手扶着陆明泱坐到蒲团上,问:“可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