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香”苦着脸出了房门,借口先去房间清洗身上的墨迹,同时商量接下来该怎么行事。
湘捕快站在面盆架跟前,眼见白色的布巾被脸上的墨迹染黑了,恨恨得骂了一声,“干,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石捕快跪得比较远,没有被砚台上的墨水波及,他站在一边忧心忡忡得问道。
“咱们还真得要去绑那个书生吗?这事情闹得那么大,那书生肯定有同窗护着,到时候咱们真能同那些书生动手不成?”
“不去捉,难不成咱们还能违抗命令不成?还吃不吃这碗饭,吃就去捉,不吃就滚蛋,不受这份王八闲气。”
山捕快一脸不爽得说道,他的鞋子是媳妇新做的,刚上脚就被溅了墨水了。
三人商量了一下,敲定了行事原则,然后带着一肚子怨气出发了。
狄希光正在家中同几位同窗谈事,听外头妻子来说,有三位衙役来找,一点都不慌张,兀自嘲笑道。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檄文天下知,狄某这回可是出尽风头了,连官府的人都找上门了。”
其他同窗趁着衙役还未进来,纷纷劝道。
“狄兄,好汉不吃眼前亏,要不你还是先去别处躲躲,过了这风头再来吧。”
“是呀,这高知县不是良善之人,派衙役过来找你,肯定没有好事,还是避开吧。”
“知难而退,并不可耻,狄兄的那份‘讨高檄文’,已经明白表达您的气节了。”
……
狄希光笑了笑,认真谢过这些人的好言相劝后,一脸淡然道。
“狄某乃土生土长的宜良县人,不愿为此背井离乡,但只要是躲在这宜良县中,高知县哪里寻不着,还是不多此一举了。”
“唉,狄兄,你怎么如此倔强,这只是权宜之计,又不是让你从此别回来了。”
“诸位兄台,不必再劝,若狄某独身个人,躲一躲倒也无妨。但狄某家眷在此,老母年迈,妻子孱弱,稚子年幼,一不能舍下他们独自逃生,二不能让他们跟着我躲躲藏藏,惨受旅途辛苦,诸般无奈,只得跟那些衙役去了。”
说话间,“十三香”三位进来,见着房内六七个书生,多数的脸臭臭的,对上他们的眼神仿佛看什么仇敌,差点就想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