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羞愤交加,气得当场晕了过去。
“后来啊,那陈家的举人儿子出面了,仍旧免了安居村的租子,还承诺说,等管事的家财抄出来,会将他这些年多收的租子如数还给安居村的佃户。”
王大妞话音刚落,就有人十分艳羡得说道,“哎呀,安村长这一趟赚大了呀,不仅免了租子,还白得了银钱!”
也有人将注意力放在了低价买地那一节,反驳道,“哪里赚大了,被贼惦记了,地都成了别人家的了,这点银钱,算得了什么。”
一人附和道,“我就说嘛,为什么安居村短短几年就把那些地都卖给了别人哩,原来是有人做局呀!”
“说到底,还是那安居村的人不晓得惜福,日子过好了,沾什么赌呀,生生把家业都败光了,咱么可得醒着神,家里的老少爷们盯紧些,但凡碰了赌的,就没有容易抽身出来的,再大的家业也经不起这个糟蹋哩。”
“可不是嘛,十赌九输,指望着靠赌发家的,最后只能是败家呢……”
郑晴琅听着大家总结经验,没有插话,下坝村的村民那么痛恨赌博,是好事。
众人就着这事讨论了一会儿,又把注意力放到别的事情上了,不过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哪个村子的灾情严重,今日粮铺的价格又涨了多少……
薛满仓的车队慢悠悠得回村时,就看到村口的大树下坐着一堆人,男女老少都有,唾沫横飞得讨论着什么。
这场景倒没什么,村口是村里村外消息和八卦的集散中心,每当农闲的时候,无论春夏秋冬,这里总会坐着一堆人唠嗑。
他感到惊奇的是,自从村里作坊建成后,一向埋首研究新产品,比他这个外头跑销售的儿子还忙碌的他娘亲竟然也在其中。
不过很快的,他便想通了,大概是自家作坊的生意受到了旱情的影响,所以闲了下来。
填饱肚子的粮食都没有了,哪里还有人会惦记着买这些只是锦上添花的酱料。
这一次的干旱,不仅仅局限在宜良县,周遭几个县城也一样,薛满仓沿途走来,发现平时还算繁华的县城无一例外得荒凉了些许,而路边乞讨的人比往常多了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