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十一岁可不小哩,那大户人家的小姐,刚出生就许了人家的多的是,老夫人家大业大,又是皇上亲口下旨盖牌坊的节妇,也该开始学学那大户人家的做派才是。还有咯,那曹家也不是立时要娶的,说是可以先订亲哩。”
说完,见郑晴琅一点松动的迹象都没有,又开始制造焦虑。
“那曹家的公子,实在是十里八乡再也找不出来的风流人物了。要不是冲着薛家的家风严谨,人家找什么样的找不着?偷摸告诉老夫人您,这镇上好多富户也托了我问那家的口风呢!但是,人家明白说了,他们这样的书香门第,最看重的是家风,只愿同老夫人这边结亲呢。老夫人可要想好了,人家的诚意可足了,要是错过这座村可就没这个店……”
郑晴琅心里一阵阵苦笑,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不过就是一座贞节牌坊,能够代表什么?
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大孙女嫁过去后年轻守寡,她这边可不会逼着她守节的……
眼见洪媒婆一点偃旗息鼓的迹象都没有,她终于忍不住打断了。
“洪婆子,你也是久经世事的人了,我不妨跟你说句痛快话,不管是曹公子还是李公子,也不管对方是家财万贯还是风流倜傥,在我孙女及笄之前,我是不会胡乱应下亲事的,就算是订亲也不行。这里是一点茶水钱,辛苦你跑这一趟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洪媒婆即便腹中有千言万语,也只得先打道回府了。
不过,她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走了迂回路线,去镇上豆腐坊找了周青梅这个当母亲的。
于是,距离洪媒婆来过薛家的第三天,周青梅抽空回了下坝村。
一见面,她便向郑晴琅提及了这事。
“娘,洪媒婆来找我了,我觉着那曹家公子确实不错,听说明年有望考上童生,那曹家家境也殷实,也不是那些图谋咱家这点家财的,要不咱们趁着这个热乎劲,把亲事定下如何?”
郑晴琅打量了大儿媳一眼,见她满是渴求,显见对这门天上掉下来的好亲事很是心动。
她轻轻摇了摇头,隐晦得答道,“晓春还小,即便现在定下亲来,正式过门也得五六年后。人生无常,谁知道定下亲后,这几年间双方会发生什么变化,还是等她年纪到了再提亲事不迟。”
其实,十一岁定亲,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讲,并非什么不寻常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