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以李成锐的才学和家境,支撑他继续考进士应该不难,这连尝试都不尝试一下就改弦更张了,她也觉得可惜。
但是,李成锐的分析也不无道理,大齐的科举跟现代考编一样,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他这次中举已算勉强,若是赴京参与会试,和其他文风昌盛、享受更好教育资源的众多佼佼者竞争,中第的希望确实不高。
一时间,她觉得村长和李成锐的考量都各有道理,让她这个局外人也拿不定主意。
思忖了好一会儿后,郑晴琅才想通了。
她不确定李成锐的打算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也不确定李成锐之后会不会后悔,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孩子长大了,当大人就不要干涉太多。
“成锐是个大人了,如今还是个举人,他在回家第一天,万事不提,就找你说这些,显然是琢磨清楚,真的下定决心了。要我是你呀,我就让年轻人自己折腾,未来是属于他们的,到时候后不后悔,也是他自个儿的事了。说句不恰当的比喻,我家满仓,明明可以呆豆腐坊稳稳做个管事,他偏生要跟着车队去冒险做行商,我也没拦着,所以呀,只要孩子不是作奸犯科,是继续考进士还是回村开学堂,都由他吧。”
村长过来找郑晴琅,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他知道自家儿子早年丧母,对郑晴琅有种类似于母亲的依赖,想着若是郑晴琅不赞同儿子的打算,说不定她可以劝动儿子呢。
没想到,郑晴琅琢磨了那么久,一开口就是让他这个大人放手,他一下子没控制住表情,显现出一丝失望来。
郑晴琅捕捉到了,不想他们父子因为这件事而闹得不愉快,又折中道,“村长,反正春闱三年一次,成锐只要举人的功名还在,想考就能考,说不定过几年,他又觉得自己火候到了,可以考了呢?眼下,就别纠结太多了,最重要的是,成锐中举了,这是值得高兴的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