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村长将报喜的人迎进去喝茶,她随着人群一同挤进门,最后被眼尖的盛意和如意请进去前廊坐下,她才看清报喜差役的真面目。
巧得很,来人还是熟人,就是去年帮忙薛家收张三房屋的四个衙役。
此刻,他们四个可没有一丝官吏的架子,对着村长不停得说着奉承话。
一是因为村长给的喜钱很够份量,没有让他们白跑一趟;二是在大齐,一旦中了举,就算是官身了,如果不打算考春闱,运筹得当的话,也可以在县衙里谋个一官半职的。他们这是在对未来的正经官吏他爹表达善意。
双方说了一会子闲话后,许是不太熟悉的缘故,对话越发干巴起来了。
眼见场面有些冷了,四个衙役为首的孙滔,斜眼瞥见郑晴琅也列席在位,随口便聊起了张三房屋的后续。
“哦,说到这事,还得多谢您后来介绍了府衙的兄弟居住,那张三的家人听说房子租出去了,竟真的找过来闹事,不过发现里头住的是捕快,吓得再也没出现过了。”
孙滔笑了笑,“您也不必谢我,我那个兄弟家贫,人口却多,县衙给拨的单人房根本住不开,要不是你降低了租金,他如今还不知道要怎么苦恼呢。”
郑晴琅答道,“互惠互利,你谢我,我谢你哈!”
原来,她收了张三的房后,因为迟迟卖不出去改成了放租,一开始是照市场价租出去的,因为张三家人几次三番过去门口撒泼,骚扰住户,因此,好不容易找到的住户就退租搬走了。
张三的家人十分无赖狡猾,他们也不动手伤人,就是故意发出声响或者言语辱骂租户,即便事后租户找到薛家,薛家也没办法为这点口角报官,为此,薛家的房子空置了一段时间。
后来,还是郑晴琅想了一个法子,她找到了孙滔,打听县衙有哪个吏员需要租房,若是那套房屋符合需求,她愿意降价租出去。
当时,她的原话是,“租金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那家无赖得逞。”
于是,孙滔介绍了一个长相比较吓人的兄弟租了薛家这处房子,张三一家人再找过来的时候,他这个兄弟一摆明身份,那家人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再也不敢出现在那里了。
聊了一番闲话后,几个衙役完了差事,不好在此多逗留,便同村长请辞离开了。
村长来到大门口,目送这伙人走远后,冲着无数双亮晶晶盯着自己的眼睛,笑得像个孩子一般,咧开嘴露出白白的牙齿,大手一挥,“等成锐回来,我家请吃席,你们都来,所有人都来!”
“哦……”人群中爆发了不小的欢呼声,这份快乐不只为可以吃大席改善一顿伙食,更为他们村出了个举人老爷,他们与有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