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违律纳妾就算了,大家都这样,传出去也不是什么坏名声。但是,以妾为妻却是要让人笑话的,你说你,要不是你一直苛待秀美,把姚姨娘捧得跟正头娘子一样,岳母哪里有机会告我以妾为妻呢。”
姚氏不觉得自己有错,强行辩解道,“薛氏普通农户出身,蠢笨如猪,掌管不了中馈,我不得找个得力的帮忙吗?再说了,姚姨娘家里好歹是财主富户,比薛氏那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门户高了不知道多少,人家凭什么屈居妾室之位,还不是我舍了老脸为你求的,给她那些体面,都是应该的!”
“娘,你怎么说不通呢,无论姚姨娘出身比秀美高多少,妻就是妻,妾就是妾,一良一贱,一尊一卑,奴才凌驾于主子头上,那是大齐律法不允许的。”
“律法还能管陈府让谁当家不成?满宜良县打听打听,妾室当家,甚至宠妾灭妻的,可不止我们一家。还有,真要计较起来,知县大人也纳妾呀……”
陈有铭见娘亲攀扯上李知县,吓得立马打断她。
“娘,你气糊涂了吧,无缘无故的,你提知县干嘛,嫌咱家得罪的人少,想把知县也得罪了不成?”
姚氏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不过想到是在自己家里说话,传不到知县耳中,所以并不十分害怕。
她接着说道,“不管什么律法不律法了,她要告,就让她告去,深宅内院的事,陈府的人自然是向着陈府说话,她不可能告赢的。”
姚氏自信得认为,上了公堂,陈府的奴才是不敢乱说话的,毕竟,卖身契都在自己手里呢。
陈有铭不想再和母亲纠结自家有错没错,说到底,岳母已经在纸条上写清楚了,让他们把姚姨娘送去县衙自首,不然就告状。
所以,这张状纸的意图,不是真得要同自家对簿公堂,而是想要让自家严惩姚姨娘,它只是岳母逼迫自家让步的筹码而已。
他深吸一口气,将被他扔在地上的纸条捡起来,递给娘亲,希望她不要再执着于维护一个妾室,最好立刻就把姚姨娘送到县衙,这样就可以风波顿消了。
姚氏看过纸条,又认真听儿子分析过后,却依旧不赞同。
“儿子,若是为了你,别说一个姚姨娘了,十个姚姨娘我都舍得出去。但是你想过没有,若是这一次,咱们妥协了,薛家就会以为咱们好欺负,以后动不动就说告官, 那咱们可就被彻底拿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