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中沉睡了几日的村庄,渐渐恢复了以往的生气。
似乎是怕还有人不知道雨停了,好些人不顾地面依旧泥泞,踩着草鞋到处奔走相告,仿佛他家的孩子高中状元一般。
久违的阳光不能一下子将土地晒干,但是,心急的村民们已经挽起裤腿,纷纷朝自己田地里头赶去了。
郑晴琅家里的稻谷虽然都收了起来,田地里除了一片汪洋没啥好看的,但是,她也忍不住去凑这个热闹。
沿着泥泞不堪的村道走着,可以看到,路边的人家门窗洞开,只为了多迎接些阳光进屋,驱散多日阴雨带来的霉味。
矫健的壮汉迫不及待地的爬上了屋顶,将家人递过来的簸箕一一放在上头晒太阳,里面自然是经过了“考验”的稻谷。
勤劳的妇人挑来一桶桶还有些浑浊的河水,放清后各种擦擦洗洗,将角落处正在萌发的霉菌抹去,有些动作快的,已经在院子中央挂起绳索,衣物被褥全数搬出晾晒。
忙忙软软的景象,让出门的郑晴琅和秦氏看得心生欢喜,只是,这份喜悦持续不到一刻钟。等她们来到水田这边时,一道道落寞的身影让她们再次正视这场暴雨带来的损失。
来不及排出的雨水,使得各家田地的界线模糊了,村长正带着各家各户的壮小伙挖沟清渠,将水引到不远处的大河里去。
水流哗哗作响,流向大河,短时间内,这一大片水泽还无法恢复如常。
郑晴琅和秦氏来到一处被浸泡的稻田前,粗略看了看,这里大概有一亩地未收,眼下,这些稻谷沤在水中,已经发黑发臭,许多谷粒伸出白色的芽,代表的却不是新生,而是毁灭。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转身望去,是村长疲惫至极的面容。
“这些天,村长操心坏了吧,唯一的儿子刚闹离婚,就遇上秋收暴雨,自家的田地没搞定,还得操心村里其他家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