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唱红脸,主打一个撒泼打滚,一哭二闹三上吊,甚至掏出一条麻绳来,比划着要扔过房梁,吊死在堂屋门口,扬着嗓子喊众人观看,看郑晴琅他们是如何欺辱张家一群老弱的。
张父唱白脸,一边大骂儿子惹是生非,一边讨好孙滔为首的四名官差,恳求他们通融些时间,说村里的老宅尚需要翻新,暂时住不得人。
只是,在官差开口问需要多久时间时,他并不明确回答,一会儿说可能一个月,一会儿又说两个月,支支吾吾,并没有个定论。
孙滔似被说动了,过来询问道,“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要不您给通融些时间?”
郑晴琅虽不是冷血之人,但也不傻。冷眼瞧着,这分明是张家的缓兵之计,若真有心让出房屋,在接收到官府的通知,早就该回去修缮老宅了,虽三日时间不一定能修好,但具体修缮好的时间总该知晓吧。
不成,不能答应这家人,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今天要是不把这房收了,以后没有官差在场,他们想要靠自己收房,那便是难上加难了。
打定主意后,她一口拒绝,言明事不宜迟,让孙滔他们使使手段,定要让他们今日收到房。
这些官差进门前,已经各收了郑晴琅一个荷包,虽觉得这一家老小有些可怜,但拿钱办事,又是秉公执法,便不好站在张家人那边,只好再度好言相劝,让张家人赶紧收拾东西搬家。
张母见卖惨不成,再度要死要活,指着一脸冷硬的郑晴琅谴责。
“你同我一般年纪,也是当人奶奶的了,看在我两个孙儿还小,又失了亲爹庇护的份上,好歹慈善些,积点阴德,你家又不指着这房子过活,何苦逼得我们走投无路呢……”
张三媳妇看出郑晴琅是做主的人后,不再静静抹眼泪,而是一把跪在她跟前。
“我男人已经被你们送进去了,打了一百杖,徒刑三年,约等于个死字。家里失了顶门壮户的人了,受的惩罚也尽够了,你们今日收了这房,真真是要逼死我们一家呀!”
说完后,冲着家门口的围观群众捶胸大哭,像哭丧一般嚎着她男人的名字,颇有令人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架势。
她的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站在娘亲身旁,同样放声大哭,嘴里嚷嚷着“要爹”,把一旁的郑晴琅衬托得像个恶人一般。
原本想看张家笑话的百姓,有那一两个心软的,忍不住开口相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