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虞听晚的眼神中,带着明显的嫉妒和不喜。
语气也很是刻薄。
“哟,大半年不出来,还以为宁舒公主不在皇宫了,今天这么稀奇?没有父皇的召唤,居然肯主动出门了?”
谢清月对虞听晚的不喜,从来不遮掩。
当然,她也有无需遮掩的理由。
父亲是皇帝,母亲是皇后,唯一的哥哥还是德才兼备、备受瞩目的太子,和虞听晚这个国破家亡的前朝公主比起来,她底气自然足。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虞听晚没兴致跟她浪费口舌,抬步便继续往前走。
谢清月虽和谢临珩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可她的性情,却半分都比不上谢临珩。
平日中只知道咋咋呼呼地嚷嚷,娇纵跋扈,善妒还易怒,名声是出了名的暴躁。
她不搭理谢清月,不代表谢清月愿意善罢甘休。
两人错身而过的刹那,谢清月一时没忍住,咬牙道:
“虞听晚,我要是你,早就离开皇宫了。你以为现在的皇宫还是三年前的皇宫吗?你以为现在的天下,还是当初你们虞氏的天下吗?”
“这座皇城,包括如今天下的一切,都姓谢,不姓虞!”
荷花池旁的另一条青石小路上,两道身影由远及近走来。
沈知樾手中把玩着一只长萧,脸上挂着散漫的神色,郁闷地和身旁的谢临珩抱怨:
“……陛下病重,宫中本就是用人之际,结果这种紧要关头,你往柘城一跑跑了四个月。朝堂中那些老顽固,就差把我逼得撞墙了。”
“你这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走吗?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谢临珩面色淡淡,“处理完了,以后不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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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沈知樾正要说话。
冷不丁的,斜前方传来一道声音。
两人不约而同停住脚步。
望向声源处。
当沈知樾看清那边二人是谁后,指间的长萧慢悠悠打了个旋。
眼底浮现几分兴味。
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荷花池边,谢清月的语气更为愤恨了些,声调也没有刻意遮掩:
“身为前朝的公主,就该早早离开现在的皇城,省的平白惹人厌烦!”
虞听晚脸上多了缕讥讽。
开口的声音都带着嘲弄。
“你真当你们谢氏的天下是香馍馍?谁都想赖在这里啃两口?”
“想让我离开还不简单?你去和你的父皇多说说,让他同意我和我母亲离开皇宫不就得了?”
谢清月正想开口,却被她一句话堵了回去。
“——有这个本事你就去承华殿让你父皇松口,没本事就闭上嘴,少说无用的废话!”
谢清月气得死死咬紧牙。
这边沈知樾面上兴味渐浓。
他用手肘倒了倒身旁一言不发的谢临珩,压低声音,说:
“我第一次发现,宁舒的脾气还真不小,清月在她手里,还真占不到便宜。”
谢临珩没搭理他。
荷花池那边,谢清月气急败坏。
在虞听晚不愿再理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却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用力伸手一拽。
手边就是荷花池,谢清月明显是想将她推到池子中。
虞听晚本能地反手扯住了她手臂,自己往后一躲。
谢清月没想到她会拽住自己。
身形瞬间不稳。
这下一来,不仅没将虞听晚推下去,反而她自己被虞听晚一把拖住,重心一偏,直直朝着结着一层薄冰的荷花池中坠去。
在谢清月动手想将虞听晚推进池子的那一瞬间,谢临珩和沈知樾就立刻赶了过来。
在沈知樾看来,谢清月才是谢临珩正儿八经的亲妹妹。
虞听晚充其量只是他父皇爱而不得的女子的女儿。
而且虞听晚的身份还尴尬,是前朝的公主。
这种情况下,两位公主发生争执,谢临珩这个兄长肯定是救谢清月。
所以在冲过来时,沈知樾没做他想,直接奔着虞听晚就去了。
甚至在那短短的时间中,他都想好了该以哪种角度去扶虞听晚,才能不让她摔倒。
只是谁曾想,在他跑到一半时,一个不察,直接被谢临珩扔进了池子里!
没错,是扔!
某位损友的力道精准到,让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等沈知樾回过神,已经以一种四肢着地的奇葩姿势,直直地朝着池中的冰面扑去。
被踹下来的某人骂骂咧咧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冰面。
最后的两秒钟,爱萧如命的沈知樾,将手中的玉萧扔到了赶来的侍卫怀里。
如此一来,他自己则像个旱鸭子一样,“扑腾”一声落进了池子中,将冰面砸出来一个大洞。
顷刻间,浑身湿透。
透心凉的冰水,让他忍不住又骂了几句谢临珩。
一边骂,一边去另一个“大洞”里捞先他几秒掉下来的谢清月。
而荷花池的上面。
在谢清月掉下去后,虞听晚被她拽的同样身形踉跄,正想扶住旁边的岁欢,还没动作,一只手臂稳稳扣住她腰身,将她抱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