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明确命令的下达,爆弹枪的子弹精准无误地被发射入这些诡异的黑色阴影中,随后在它们内部炸开,形成了巨大的爆炸空腔。
它们的身体像是半融化的腐烂橡胶与下水道生活腐殖质、工厂污泥的混合物一样快速膨起并向四周炸开——很不幸的是,它们闻起来也像这些东西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那么臭得像是朝所有人鼻子上打了一拳。
乌列尔忍着恶心反胃的感觉转身,他的玫瑰念珠在胸口散发出一阵淡淡的化学香味——他从里面闻出了鲸蜡硬脂醇、甘油、蜂蜜、桉树叶、柠檬酸与薄荷脑和动物毛皮等等的混合味道——在这里简直有如天堂中的气息——随后他看到了不幸的斯沃尔加德——狼之兄弟弓着身,像要把内脏吐出来那样呕吐,他吐得几乎跪倒在地。
他赶忙招呼着人跑过去,抓起狼兄弟的头部放在胸口,让他闻着念珠吊坠的气味——斯沃尔加德的胡子上沾满了他自己的呕吐物,他面色惨白,看起来都开始因为那恶臭而痉挛了。
“喷火器!喷火器跟上!”乌列尔高喊,朝着他身周裹着另一团人朝这里移动的兄弟喊道,“帕撒尼乌斯!用你的喷火器!还有任何携带火种的人都可以投掷!”
“收到!坚持住!我来了!”
乌列尔的叫喊起作用了,随着嘶嘶作响的钷素火焰被喷出,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燃了这些阴影活物,在他们漆黑的身体上燃出诡异明亮的青白色火焰,这些东西痛苦地翻滚着,嘶叫着为战士们的前进路线空出一隙空间,但依旧没有离去,只是不断有新生的眼睛和黑泥从深处翻涌而上,替代那些被火焰点燃和烧尽的黑泥。
帕撒尼乌斯以他高大的身材和对武器的熟悉来回移动,并在通道两侧烧出了足够宽的隔离带——这些东西实在是太易燃了,一点火星就能点起一大片,火焰的杀戮效率不可谓不高,但卡兰-高尔里这些东西在继续涌出,数量仿佛无穷无尽。
“保持向前!不要停留!快速移动!”乌列尔喊道,同时和杰弗尔一边一个架起吐得浑身无力的斯沃尔加德往前冲。
终于,在念珠吊坠和动力甲表面的热度都烫到乌列尔无法忍受之前,他们踏着火焰和几乎要扑到他们身上来的污泥怪物冲出了隧道。
一旦他们离开了这诡异的黑暗拱门隧道,这些不可名状的带眼黑影就都缩了回去,不再追击,仿佛在畏惧着什么。
“总算摆脱了。”
“早知道应该多带柄喷火器,伙计,你的武器真是好用,这燃料罐容量真看不出来啊。”
“刚刚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
斯沃尔加德呸呸地吐了好几口唾沫,把地面的铁板烧穿了几个窟窿。“我发誓这东西绝对比机仆的烂肉还臭!”
塞拉法斯脸如金纸,“别提了行吗?那些绝对是巫术怨灵,还带有亚空间臭味,它们试图削弱我们的精神,让我们自相残杀或是自己解决自己……总之,非常糟糕的怨灵浓度,我在旅行中都很少见到……在这么一点地方里到底有多少人死去过,愿您保佑我们。”他对着乌列尔的方向划了个礼。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们现在可以继续我们的任务了。”
接下来他们的进度就变得相当快。
仿佛是没想到有人可以活着通过那条隧道进入要塞中庭一样,他们遭遇到的人和守卫的频率大大减少了,直到他们暗中跟踪一辆运送满载着钢铁勇士和其他星际战士残破尸体的大型工程车,把轰炸引导信标留在环绕中央那座熔岩湖上、被无数岩柱与粗大的铁链悬在空中的、一看就气派非凡、八成是主要指挥室与王座室所在的悬浮尖塔的那些周围结构支撑点上为止,都没有人发现他们——或者发现了,但是被立刻一拥而上打倒了。
“你说那些尸体被这样运走是干嘛用的?”
“不知道。但我觉得正常的星际战士不会这么对待兄弟的尸首。那上面连……”说话的绿甲战士又眯了眯他的仿生眼以调整焦距,“连药剂师手术的痕迹都没有,一个都没有。”
“别想了,这地方的灵能浓度就在那座尖塔和尖塔下方周围最大,所以肯定就是核心和恶魔熔炉所在,炸了这儿,绝对万事皆休。所以我们可以用传送信标了。哦该死。”负责启动灵能信标的塞拉法斯骂了一句奇怪的方言,听起来绝不是什么好话。
“怎么了?”
“灵能干扰太严重。”血鸦智库抬起手指着那座尖塔方向,“下面有非常强大的恶魔核心,里面还有正在运行的巫术仪式……简单来说就是在这里直接启动信标不但容易被发现,还会被极大干扰传送的准确性,我想你们也不想只穿着一身动力甲就迷失在亚空间的涡流里面吧?”
“听起来比死在这儿还糟糕——那怎么办?”
塞拉法斯又翻开他腰带上的许多羊皮纸卷、小册子,拿出他的黄铜占卜道具和石头比划了一小会儿,“得至少跑回我们跑出来的隧道出口那儿再启动信标,那里距离恶魔核心和巫术法阵都要远一些,我们对沿途情况也熟悉。”
帕撒尼乌斯不放心地追问,“你能确定只要我们炸毁那个尖塔就能把这里的邪恶都轰上天吗?”
“我百分百确定。”塞拉法斯回答,“这里面的灵光跟砸在我脸上一样。就像我确定里面的核心甚至是血神的大魔一样疯狂但是我确定。索尔塔恩不也告诉过你们内庭主塔的外形吗?”
“的确。那我们该走了。”乌列尔拍板道,“在这里被索尔塔恩准备的死亡直击导弹群整个飞上天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