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还是比较喜欢二郎神。
以她哥咄咄逼人的架势,不给一个明确的答案是不行了。
“梦境。”李景熙呼出一口气,“我们把它叫无相界,刚才翟老师说的无相虫,它能制造出幻境,并且让我们在里面有真实的体验。”
“你的意思是,你们一起进入了同一个梦境?”金兴鹏显然不太相信。
“和乱七八糟的那种梦没有太大关系,”李景熙解释了一下,“类似于虚拟现实世界。”
金兴鹏眉眼微动,沉思了很长时间,然后他抬起头,对上李景熙的双眸。
“我可以接受这个说法,”他说,“今天参加了你们的活动,我能感受到你们所有人的关系很融洽,他们看起来也并没有强迫你。”
李景熙点了点头。
“但我还有一个问题,”金兴鹏说,“我同意你和他们在一起,是因为基于我对你的信任,但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不会撒谎,但学会了伪装,虽然那种伪装一眼就能戳穿。”
“在我眼里,你看上去就像一个正常人,为了在社会中勉强站住脚跟,变成了一个病人。”
“病人?”李景熙轻声呢喃。
头上愁云变厚了。
不安的情绪中夹杂了一些羞愧,她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在她哥心里会有一种面目全非的挫败感。
这种感觉跟任何时候都不太一样,就好像藤蔓剥离出大树的一瞬间,纤细而蔓延的茎渗透出汁液,面临着死亡的风险。
或许,很多人也有这种状况,孩童时期,一仰头,看到一张俯身往下的脸:他们是大人,他们有很高的个子,就像一个巨人一样压迫过来。
他们有时候说话又高又尖利,有时候又温言软语。
“不就把你的甘蔗分给别人了吗?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这个人很烦,还很坏,非常坏,你是个坏小孩,你老是给我们添麻烦。”
“谁让你这么干的,以后不许再做,听到没有,要是下次再犯,我就把你关起来。”
心里有个声音燃烧起来:干掉他们,一切后果都是他们应该承受的,他们活该。
她并不想伤害任何人,当所有人逼迫她的时候,当所有人用着疯狂的声音指责她时,她给自己设定了合理的借口。
画面变得清晰起来:她举着刀子,茫然地看着前方,寻找着要毁灭的目标。
周边全是大人嘲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