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眼神里同时充满了狐疑和困惑。
以画师现在的情况,他们已经没办法问下去了。
她忽然想到了王良吉。
那个去找过真相的导演,他现在还在精神病院待着,而眼前的画师,显然已经离疯不远了。
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抓着,冰冷的东西爬到大脑,洛城、慈爱孤儿院、全脑开发者、红皮人、无价值人群……一条条诡谲的线索纷乱地拼凑在一块,最终只堆叠出了一个毫无逻辑的轮廓。
李景熙往后退了两步,直到后背抵在正卿的胸膛才停下。
画师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他的故事,先是他和妻子相识相恋,慢慢的,他开始讨厌妻子的控制欲,最后他甚至开始讨厌自己、讨厌人世间的一切。
她缓缓地捂住了耳朵。
身体仿佛沉浸在广阔的宇宙空间里,周围星光点点,垂下头,她看到了地球,透过大气层泛着蓝色的光。
她怎么会在这?
游弋在外太空的躯体,仿佛会在某一天醒来时,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色彩和线条勾勒的二维世界中。
“熙熙。”
傅正卿打横抱起没了意识的人,朝汽车停靠的方向跑。
五分钟后,李景熙终于回过神,她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轻声说:“我没有消失。”
傅正卿半曲着身体,握着她的手:“刚才怎么回事?”
“很奇怪的感觉。”李景熙深吸了一口气,坐起身,身体的虚空感总算没有了,“我感觉自己飘到了外太空,飘了很久,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过来,慢慢的,我看到了地球,于是我拼命地往地球的方向挣扎。”
傅正卿蹙眉:“我偶尔也会有这种感觉,我原本以为这是脑电波的干扰,依现在的情况看,即便不是我们的思维,这也是存在于我们大脑记忆中的真实体验。”
“类似于新的生命体。”李景熙握紧了他的手。
“可能吧。”傅正卿摇了摇头。
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里一阵后怕:“会不会是催眠后遗症,有人给我们制造了混乱的记忆,让我们误以为有新的生命体存在。”
“不要去想这些,”傅正卿抬手摸着她的脸,“我们一旦太过注意它们,就会跟画师和王良吉一样陷入恐惧,最后分不清现实和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