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子看似老实忠厚,实际手段比谁的都阴毒,完全继承了赵连烨的凉薄和无情。
除了他最崇拜的父亲外,谁都不在意。
当初他尚未成年,就让人杀了北齐的十六公主。
只因为,他无意间听到那时候的赵连烨对唐染有些忌惮,私底下又找了和赵连烨最熟悉的高大人,听到了一些消息,便朝着一个几岁的小姑娘出手。
其实这位皇子,是以一种最狼狈最屈辱的姿态死的。
比起宸国对几岁的十六公主出手,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小十六,这才算真正的报仇。”
风吹拂唐染的脸,好似有人来过,唐染心头像是卸掉了一件大事,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他估摸了一下,宸国这次至少得损失近三十万的将士。
再加上前段时间大战小战的,至少也是几十万。
那些投降。
唐染笑了笑,直接选择了坑杀。
薛南音声音颤抖:“唐染。”
唐染回过头来,漆黑的眼眸极其的认真,静静的看着眼前背着医药箱,脸色发白的少女:“南音,你说若这些人活着,聚在一起会对北齐造成多大的危害,要没日没夜的担心他们忽然做乱,这是对北齐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的一种不负责任。”
“而且,他们的故国还在。”
“这些人的吃住行,也是一笔极大的开支,如今的北齐根本没有办法消耗完这几十万的劳动力,更不要说,这些并不是普通的人,而是受到过训练、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的将士。”
唐染轻轻叹了口气,用手挡住了她的眼。
他知道薛南音并不是圣母,而是一种医者的角度,对这些性命的怜悯。
唐染也知道,战争并不是一个士兵能决定的。
可是无法改变,战争就是由一个个的士兵组成的,是一条一条鲜活的人命投进去的。
每一个人都不干净。
每一个人的手上都沾满了血。
薛南音轻轻握住了唐染的手,将唐染的手拿下来,眼底依旧带着一缕悲悯:“唐染,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觉得,天下百姓生活的太苦了,能自己做主的事情太少,甚至包括了自己的性命。”
她强忍着内心的不适,扯出了个微笑:“其实很多人并不是战争的利益者,却是战争的牺牲者。”
不过这有什么办法呢。
翻开史书来看,不过是一轮一轮的轮回,春夏秋冬都只是说不清的悲凉。
其实赢了,而且还赢得这么漂亮,唐染和薛南音眼里看到的,只是这一片染红的土地,以及那隔了几百米都能闻到的血腥味。
他们已经记不清楚,以前的土地是什么颜色的。
也记不清楚,这片土地上埋葬了多少人。
又在寒天一线待了几个月,又看花满城,唐染顺手折下了路边的一束花藏在了衣袖里,懒散的靠在了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