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早就打算不拘一格,破格启用一批青年才俊。”
“黄元是糖糖的丈夫。破奴是皇上的伴读郎。皇上最信得过。让他们二人掌管顺天府,管住皇上龙居之地,再合适不过!”
“他们如果干得好,过几年我还要在皇上面前保荐,将整个北直隶都交给他们!”
“都说常家人是皇帝的家奴。这回,我得改改常家的风评。让常家出几个封疆大吏!”
刘瑾虽因虎罪箱之事对常风颇有不满。但他对黄元、常破奴还是以真心待之的。
他视常恬为女儿,自然将黄元当成了自家女婿。
常破奴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对于刘瑾来说,常风是常风,黄元、常破奴是黄元、常破奴。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常风不再推脱:“那我就代妹夫和犬子谢过刘公公的提携之恩。”
刘瑾话锋一转:“本来我还打算升你呢。呵,我拿你当自己人。你却对我留了一手啊!虎罪箱明明被你拿到了手,你却说被烧了。”
“我还好,你这么干让其余七位公公怎么看?就算我想升你,他们七人也会反对。”
“故而啊,这回就不升你的官儿了。”
常风笑道:“你不一样对我留了一手?张采是什么时候被你收入麾下的?挖我的心腹,你也没拿我当自己人。”
刘瑾尴尬的一笑:“要这么说,咱爷俩扯平了。往后咱们还是亲切的叔侄!”
常风笑道:“对,亲切的叔侄。”
二人同时发出爽朗的笑声:“哈哈哈!”
说完了常家的事,刘瑾又道:“这两天你得设个宴席。替我跟你亲家牵线搭桥。新首辅得跟新掌印通力配合,才能辅佐好皇上,治理好大明。”
常风微微点头:“好,我看选日不如撞日,就今夜如何?”
刘瑾道:“成,成。你今后得充当贵亲家与司礼监的桥梁。在双方都吃得开的人,也只有你常风了。”
就在此时,张采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他如今已是内厂的掌班佥事。
张采道:“督公,出事了!”
刘瑾问:“哦?什么事?”
张采道:“给事中戴铣、御史薄彦徽领头,二十多名七品小官跑到奉天门前贵谏上疏,求皇上留任刘健、谢迁。”
刘瑾闻言大怒:“什么?一群芝麻官,竟敢干预阁员去留?走,去奉天门。”
常风道:“我也过去。”
奉天门前,戴铣、薄彦徽等二十多名小官已经跪成了两排。
刘瑾凝视着他们,心中暗道:刘健、谢迁滚蛋了,今后朝堂我说了算。我得立威!立威最便捷的方法便是杀人!
刘瑾已对这二十个小官起了杀心!
刘瑾冷笑一声:“呵,戴铣,你们跑到奉天门无理取闹,是何人指使,后台是谁?”
戴铣等人还真不是受人指使。他们只是担忧刘、谢致仕后,朝堂上无人能够制衡八虎,八虎将权倾朝野、飞扬跋扈、横行不法。
他们此时来跪谏上书,不是出于私心,而是公心使然。
戴铣道:“我们这些御史言官上疏言事,乃是太祖爷赋予的权力!何须任何人指使!”
“刘、谢二位阁老若离开朝堂。则宫中内宦必将成为汉时的十常侍,正统朝的王振之流!”
“大明国运将急转直下!”
刘瑾听了这话暴怒不已:“你们竟敢侮辱皇上的忠宦!来啊,行廷杖!”
常风连忙制止,他压低声音道:“刘公公,戴铣这批人并不是刘健、谢迁的心腹党羽。让大汉将军把他们架走便是了。何必打他们廷杖?”
刘瑾此刻不再顾及什么叔侄之情、救命之恩。丝毫不给常风面子:“常都督,我是内厂督公你是内厂督公?”
常风一愣:“您是。”
刘瑾又道:“锦衣卫归东厂管,东厂归西厂管,西厂归内厂管。这还用我再跟你重复嘛?”
“你是我下属的下属的下属!顶头上司有令,你得依令而行。”
官大一级压死人。常风无奈,只得喊了一嗓子:“大汉将军听命!”
奉天门口的大汉将军们聚集了过来。
常风道:“奉刘督公钧令,对戴铣等人施以廷杖。每人二十杖,打!”
在说“打”字时,常风加重了语气。
锦衣卫施廷杖,分为“打”、“着实打”、“用心打”三种。
打是最轻的。会打得受杖之人皮开肉绽,但不伤筋骨。调养几日也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