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个九五之尊、富贵的不能再富贵的行首,李妈妈自然是春风得意,耀武扬威,贵不可言。
那天,华灯高照,迎来送往了一整天,李妈妈也累了,便坐在大厅里的太师椅上,一边喝着茶,一边迷了眼,悠闲自在地养着神。
恍恍惚惚中,似乎是心有灵犀,李妈妈忽然睁大了两眼,果然见进来一锦衣绣袍的贵公子进入大厅。
送钱的来了!李妈妈见了,顿时来了精神,从太师椅上跳将了下来,疾步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笑,连声说道:“哎呀呀,贵客来了,有失远迎!怠慢了,怠慢了,相公您快快请坐!”
那贵公子双手抱拳,冲李妈妈叫了声:“李妈妈。”
李妈妈听着好生耳熟,睁大眼睛,仔细一看,见是燕青,心里又吃了大大一惊,直呼道:“阿呀呀,这不是小乙哥吗?!兀得从天而降?我听师师说,你随宋先锋南下讨贼,已获大胜,擒获了方贼十三,要押解京师,游街示众,然后千刀万剐。师师闻知此消息,万分惊喜,已向道君皇帝求了情,要封你大大的官呢,你却何时到了京师?”
燕青见了李妈妈,推金山,倒玉柱,“噗通”一下,跪于地上,“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高声说道:“李妈妈在上,小乙这厢有礼了。”
李妈妈忙道:“哎呀呀,小乙哥莫要多礼,快快请起,请入内室,咱娘俩说话方便。”
燕青闻言,遂爬起身来。
李妈妈招呼着燕青进了内室。
两人到了内室,燕青请李妈妈上首坐了,复跪于地上,又给李妈妈“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李妈妈让燕青起来,从旁坐了。
李妈妈终究操心燕青前程,问道:“小乙哥,你们此番征剿方腊,建了莫大的功劳,那道君皇帝册封未下?俺尚没听说大军凯旋,你何以早早回来了?是有何变故吗?”
听了李妈妈的问话,燕青心道,俺若是说俺不图富贵,于半路偷跑了,这李妈妈心里定然不喜,小瞧俺,不如俺哄她一番,哄得她高兴便是了,俺好和师师相会。
如此想着,燕青便答道:“李妈妈在上,且听小乙细言。”
这时,丫鬟进来,倒了茶水,返身要走,李妈妈对丫鬟说道:“告诉姑娘,小乙哥来了,现在妈妈这里,让她过来一趟。”
“是,奶奶。”丫鬟答应着出去了。
燕青等丫鬟出去了,对李妈妈说道:“妈妈在上,且听我言。小乙此行,随了宋先锋公明哥哥,深入南国,一路征讨,攻破了方腊老巢帮源峒。我鲁达哥哥,甚是勇猛,于山林中,擒了方腊,交由张招讨,随即便解入京师,由朝廷严惩。俺公明哥哥正带着大军在凯旋路上,俺心里着急,先行一步,来看看师师。妈妈在上,小乙此番挣到大功劳了,道君皇帝定然会封俺一个大大的官职;将来,俺上马管军,下马管民,一方权势,全在于俺!今到府上,除了看看师师,就是专望妈妈来了,将来也好接了妈妈去,好有一番富贵享受呢。”
李妈妈听了,满心欢喜,直道:“此番好了,小乙哥光宗耀祖,衣锦返乡,荣归故里,风光无限,乃祖上积德,老天开眼啊。好!好!小乙哥发达了,师师也跟着沾光了;老身也跟着小乙哥享享清福。”
燕青道:“那是自然!小乙自小便没了爹妈,寄篱在卢员外家生活,后颠簸到梁山,所幸得遇师师姐姐,从道君皇帝处请了赦书,从此有了大好前程;而今,小乙再无亲人,李妈妈便是小乙的亲妈妈,小乙旦有发达,李妈妈岂有不跟着小乙享番清福的道理?!”
说着,燕青从衣袖中掏出了来时带的那锭金子,双手捧了,敬献上去。
花婆婆爱财,一点也不错。那李妈妈见了燕青捧出的金子,满面喜容,嘴都笑得咧到耳根上了。
李妈妈赶忙接了燕青递来的金子,欢喜地说道:“哎呀呀,还是小乙哥孝敬我呢!小乙哥,你给俺金子,千万莫让师师知道了,若不然,师师又要责怪我收了你的金子。”
燕青闻言,说道:“李妈妈在上,这是小乙专门孝敬您的,给师师的,我已另存,金银细软,应有尽有,已让心腹人员,担入东京,藏匿在牛家庄了。”
李妈妈听燕青给师师另存了金银细软,且是担入京城的,想必是少不了,因此眼睛都惊得要掉到地上了,嘴里直道:“好!好!真乃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啊!小乙哥,钱财那东西,勾人魂呢,难免有人见财忘义,你那心腹人员可靠不?莫要私吞了,就坑苦你了,不若担至家来,妈妈替你们保管,保准牢靠,牢靠得像进了保险箱一般。”
燕青闻言道:“妈妈放心。小乙办事,从来稳妥,在心腹人之外,俺还安排人监押呢!不过李妈妈说的极对,金银细软放在哪里,都不如放在李妈妈处保险,俺随即就让人担过来。”
李妈妈闻言大喜,招呼着燕青喝茶,又闲谝一些家长里短的话儿。
李妈妈和燕青正说着话,只听“哗啦”一声,门被推开,进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长得如花似玉,风流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