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鸦道人看他一眼,只见此人目光炯炯,颇有一种期待的意思。
他念头一转,猜测此人非是十大宗出身,或许有些隐秘之事并不知晓,想从他这里了解一些讯息。
他见李丰玉和纪登云都在看着自己,便道:“此事疑点颇多。飞舟行至中途,忽遇白熊王袭击,老道便出舟迎战。当时还有诸多禽妖,老道便让飞舟先行脱身,至安全之地等候。孰料,待老道摆脱白熊王,再欲联系舟中晚辈时,却已联系不上。”
他扭头对张元敬道:“元敬,你来说说之后的事。”又向三人解释:“此乃我玄天宗元字辈修士,当时他一直都在舟中。”
张元敬先向三位真人行礼,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当时,晚辈一直等候袁真人消息,但过了许久,始终未收到真人传音,心中很是奇怪。晚辈便让负责飞舟事宜的天南城城主府总管郝三定停舟,但此人言辞凿凿说停舟十分危险,且当时舟中不少结丹境道友也支持其议。晚辈无奈,只好先行忍耐。
“不料,飞舟越行越快,直奔碧石山而去。这郝三定皆是,是飞舟不惧山中环境,正可借机骗过拦截的妖族。晚辈以为他言语不实、埋藏祸心,正欲强行止住飞舟,那黑鸦王忽然出现,将飞舟击落。那郝三定为保一己安危,强行驱动飞舟后部断舱跃逃,把飞舟中数百道友皆留在妖兽重围之中。众道友只好分散突围,致使损失惨重!此事,这里幸存的诸位道友皆知。”
霍林寅当即看向姚展义,姚展义连忙点头说道:“确如张道友所言,飞舟断开,舟内道友暴露于数以千计的飞禽袭击之下,能往外突围的,只怕都未必超过半数,至于存活下来的,除了我们这二十来人,几乎不会再有!”
纪登云神色有些阴沉,对人群中的蔺裕说道:“蔺师侄,当时情况如何?你且详实说来!”
蔺裕走出半步,沉思片刻,开始叙述当时的事,他所言大多与张元敬一致,但也有不同。比如,火鸦道人出飞舟后,是张元敬传其命令,让郝三定驾飞舟先逃离。还有,飞舟脱离危险之后,张元敬让停舟,郝三定要察看传音灵玉以确认是否为火鸦道人指令,但张元敬没有拿出。再有,黑鸦王袭舟时,正是张元敬喝令郝三定停下飞舟、引发舟内对峙和混乱之时。
这些不同,其实只是叙说的方式有所变化、内容有所偏重,但明眼人一听,便知其暗含之意。
张元敬没有反驳,只是冷冷一笑。过去的事已经过去,真相如何,只存于亲历者的口头。至于哪一种为真、哪一种为假,判断的标准也不是过去的事实,而是谁的拳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