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邪犹如遭受晴天霹雳一般,被谢瑜臣抛出的惊人真相彻底击溃。他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谢瑜臣,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下一刻,伍邪像是突然失去理智似的,猛地转身朝着谢府大门狂奔而去。
而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王胖子,则一脸焦急与担忧地紧紧跟随。一路上,伍邪头也不回,脚步越来越快,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和困惑都远远甩在身后。
“胖子,我要去趟文悦园。”伍邪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和绝望。
王胖子默默地点点头,没有多说一句反驳或劝慰的话。他深知此刻任何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唯有陪伴才能给予伍邪一丝慰藉。于是,两人就这样沉默不语地一同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文悦园而去。
当车子停稳后,伍邪缓缓走下车来。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那块高悬在门楣之上的牌匾——“文悦园”三个大字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然而,此时此刻的伍邪却丝毫感受不到这三个字所带来的喜悦之情,相反,心中只有无尽的悲凉和苦涩。
他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但面部肌肉却如同僵硬了一般,无论如何也无法完成这个简单的动作。最终,伍邪放弃了苦笑的尝试,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园子。
进入园内,伍邪一眼便看到了正坐在柜台后面悠然自得地把玩着手中那颗象牙球的伍三胜。只见伍三胜面带微笑,神情自若,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伍邪的到来。
伍邪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汹涌澎湃的情绪,冷冷地开口说道:“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是像从前那样,当个傻乎乎被你们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的无知小儿,亲切地喊你一声三叔吗?亦或是直呼你的本名——谢连环?”说罢,伍邪死死地盯着伍三胜,眼中燃烧着愤怒与不甘的火焰。
面对伍邪咄咄逼人的质问,伍三胜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常态,依旧慢条斯理地摆弄着那枚象牙球,同时缓缓抬起头来,迎上伍邪充满敌意的目光。
“伍邪!不管我如今究竟是谁,这一点已经毫无疑问——谢连环早就已经死在了西沙的礁石上了。此时此刻站在你眼前的人,就只是普普通通的伍三胜罢了,并且从今往后永远都只能是伍三胜。”伍三胜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仿佛一潭静水,任凭风吹雨打,也泛不起一丝涟漪。
只见伍三胜轻轻地将手中那颗精美的象牙球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迈开脚步,不紧不慢地朝着文悦园深处走去。当他快要走进园子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还愣在原地的伍邪,并微微抬手示意其跟上自己的步伐。
伍邪见状,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般,紧紧地咬着牙关,一步一步地跟在了伍三胜身后。走了一段路之后,伍邪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那小花呢?你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抛弃了你的亲生骨肉!然后义无反顾地奔向一个与你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甚至不惜付出所有去对他关怀备至?你如此行事,难道就不怕对小花太不公平了吗?”
听到这话,伍三胜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稍稍停顿片刻后,缓缓转过头来,目光有些躲闪地看着伍邪,轻声说道:“小花……小花他会过得很好的。就算没有我这么个窝囊废、失败者般的父亲陪在他身旁,以他自身的能力和福气,也一定可以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走完这一生的。”说完这番话,伍三胜像是害怕再被追问似的,赶紧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园内走去。
伍邪一言不发,只是沉默的盯着伍三胜的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