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竹侯在外面,突然听到一阵哗啦的水声,吓了一跳,赶紧跑进去。
见清音好端端地坐在浴桶里,提着的心才慢慢回落下去。
“太后,可要起身?”秋竹恭敬道。
清音轻轻点头,“更衣吧。”
待她穿戴好,便缓缓朝梳妆台走去,铜镜中人影绰绰,只是淡淡一窥,清音便倒吸一口凉气,这长相,不当祸国祸民的妖妃可惜了。
秋竹连忙拿起旁边的胭脂、螺黛,清音轻轻摆手,“今日不用了。”
平日为了契合太后的身份,白日的时候她总把自己画的老气横秋,衣服也是穿着最深,最沉的颜色。
现在自是不用了。
秋竹虽然不解,但是也没多嘴。
她是这宫里的老人了,自是知道什么时候该开口,什么时候不该。
清音对着铜镜,捏了一点口脂在唇上,然后用手指轻轻晕开。
然后才起身离开。
这几日,清音都是在自己宫殿里,每日会临摹一张字帖。
今夜她刚临摹好,便觉窗下有一抹黑影。
她下意识抬头看去,有些惊讶,“是你?”
南宫焱刚还闪过一丝懊恼,自己怎会走到这来,这下听到清音的声音,眼中划过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惊喜,“你还记得我?”
清音把笔放下,一双莹亮的眸子,像带了无形钩子一般,就在他以为自己被紧紧勾住之时,那双眸子突然间盛满了笑意,“自然是记得,那夜,多亏公子的救命之恩。”
南宫焱不自在地撇过头。
清音一怔,笑意也僵在了脸上。
南宫焱余光瞥见,连忙解释,“我我这般出现在这里,有些唐突。”
清音却“噗嗤”一声笑了,“怎会,我这宫里许久都未来过生人,今日公子一来,竟觉热闹了许多。”
南宫焱眸底涌上些许怜悯。
对自己,也对她。
而后朝清音道:“要不要出来看看,今日的月亮很圆。”
“好。”声音就如人般,娇弱,令人很难不升起一丝保护欲。
清音走到窗边,微微抬起手,原本遮住手腕的袖子向下滑落,露出一截嫩藕似的手臂在月色下,凝脂白皙的肌肤上沾了一点红色。
“那里,受伤了吗?”话出口,南宫焱才知问的话有多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