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我装不下去了,嗓音平淡地挖苦了一句:“我以为会梦游的人心理素质都特别好。”
我顺势坐起来,抱着堆在身前的被子说:“我想你所说的这些人里一定不包括睡觉还要被盯着的那部分倒霉鬼。”
最近天气热,我为了让行李轻便些,没带单独的睡衣,而是用一件穿旧了的宽松T恤衫代替,乍一看没什么问题,但衣服领口相当宽松,若是从俯视角度往下看,根本就什么都遮不住。
容熠川似有所感地将目光从我脸上移开,转而望向对面挂着装饰画的墙壁,他话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失望,挤兑我说:“如果你真的睡着了,又怎么会发现有人在看你?”
这个话题相当无解,争来争去只会变成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诡辩。
容熠川惜字如金,但是口才了得,我为了不被他带进沟里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忍气吞声地认命道:“好吧,我承认刚刚是在装睡,大概是我睡习惯了木板床,突然一下子睡在这么软的床上有些不习惯,所以有点睡不着。可是容总,您应该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吧?”
他是不请自来进的客房,我身为单身女性,赶他出去是理所应当。
可他竟然理直气壮地说了一声:“如果不是你这边说梦话的动静太大,你以为我会想进来么?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做了怎样一个梦。”
坏了!
我说梦话了?!
我脑海里轰一声炸开了烟花,是千防万防没想到会在梦话上出了破绽。
难怪本已经打消了些许疑虑的容熠川会再度起疑,若是被他听到了我在梦里呢喃的人名,怕是不认也得认了。
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容熠川的侧脸,见他神情冷硬,唇线紧抿,是个还不能拿定主意的模样,将一颗心往上提了提,语气硬邦邦地回敬道:“做梦的内容属于我的隐私,我有权不告诉任何人。”
容熠川充耳不闻:“让我猜猜,你做了个噩梦,对么?”
我额上的冷汗都还没干,在这种事上抵赖根本毫无意义,绷着一张脸点头道:“算是吧,不过跟醒来后的所见相比,也不能算是太吓人。”
容熠川侧过身来问:“我有那么可怕么?”
我皮笑肉不笑地反问:“你说呢?”
他的反应侧面验证了我的猜测,看出我做了噩梦是真,听到我说了梦话也是真,但具体到说了什么,应该是不知道的。
否则以他的性子,根本不可能耐心同我继续周旋。
我定住心神,转移话题道:“容总,你精力旺盛,忙了一天也不累,但我不行,现在只想放松一下睡觉,能不能麻烦你……”
说着,我抬手指了下门的方向。
这个逐客令够委婉的了。
容熠川若有所思地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时间都这么晚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确实是不合适。”
我松了口气,刚想目送他出门,然后悄悄地去冲凉换衣服,就听到他话锋一转道:“不如你陪我一起去看星星吧。”
他用的是陈述句,根本就没有在询问我的意见。
我怔在当场,毫不犹豫地拒绝道:“我累了好几天,实在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如果容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