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熠川心思幽微隐秘,大部分情况下,他所说出口的话只是内心真实想法的冰山一角,所以我也没忘记开诚布公地再补几句。
“容总,你帮了我很多,说是对我有再造之恩也不为过,可就像你说的,我从前被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总是在不该心软的时候心软,所以我不能一味地依靠你,得靠自己站起来。”
一番话被我说得天衣无缝,解释了隐瞒原因的同时,也算是不动声色地恭维了他一番。
容熠川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他既不反对我收购散股的计划,也不打算再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态度模糊,让人捉摸不透。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的行动让他不是很开心。
我如今已经算是相对了解他心思的人之一了,见此情景只当他还是对我擅作主张的事感到不悦,倒是比之两眼一抹黑的时候更为放松了。
容熠川能将这情绪表现出来,就意味着他不打算计较,若是他真的隐而不发,麻烦才是真的大了。
我暗自在心底拿定了一个主意,预备着等晚上回去再想办法哄好他,可人算不如天算,舍友珊珊的电话在我们一同离开餐厅之际打了过来。
电话刚一接通,她充满活力的话音就在我耳边响起;“林苒,期末考试的日程安排已经出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学校啊?今年考试抓得特别严,挂科还能补考,但要是缺考可就完了。”
我顿时醍醐灌顶般怔了一下,忽然想起了被自己遗忘已久的学生身份,平素里的课程有人帮代,签到作业都是没问题的,但榕江大学毕竟是名校,事关绩点的期末考试抓得很严。
面对珊珊的好心提醒,我自然是一个劲儿地道谢,可在具体什么时候回学校的问题上,却根本无法回答,只能含含糊糊地说解决完了这边的事就去找她们。
我满心无奈地挂断这通电话,然后望向身侧的容熠川说:“容总,学校最近要组织期末考试,我现在的身份……总不能缺席考试。”
容熠川只是挑眉看我:“以你的法语水平,考试对你来说很难吗?”
我在法国生活了八年,国内的法语考试对我来说当然不难。
但是……
“大一除了简单的法语课之外,其实很多都是大学必修课,高数,思政什么的。”
我在法国学的是油画,艺术生本身对数学就有点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