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软榻上站起身,往贺老夫人的方向走去:“祖母。”
贺老夫人看见贺景砚突然的举动,吓得瞪大了眼睛,她这回动作倒是快,一路小跑到了贺景砚的身边,又将他重新搀扶回了床榻上。
“好端端的起来做什么!”
她视线紧紧的锁定在贺景砚的脸上,又是转头看了宋熹之一眼:“看见你真的醒了,祖母彻底的放心了。”
“身上可有什么不适?怎么额头突然青紫了?”
宋熹之听见这话,有些不好意思的偷偷抿了抿唇,急急甩开了贺景砚紧紧捏着的手。
贺景砚无言的看了她一眼,只是劝:“方才初次下床的时候腿软,不小心磕到了,没有大碍。”
贺老夫人这才放下了心:“你不知你昏迷的这些日子,祖母的心有多苦,之之过得到底有多苦有多难!”
两人正在说话之间,安定侯跟黄氏也急匆匆的赶到了,安定侯来的很匆忙,身上穿的单薄,只在外面披了一件斗篷。
他看见贺景砚的第一眼,就忍不住呜咽出声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自幼习武,哭得却比贺老夫人还要夸张。
“景砚,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爹终于可以安心了!”
安定侯两步并作两步,就冲到了床榻边,紧紧的握住了贺景砚的手。
“没有你,爹这阵子浑浑噩噩,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感受着安定侯粗糙又温暖的大手,贺景砚从他的眼里看出了浓浓的喜悦以及……委屈?
他心中涌现出一股暖意的同时,也疑惑的皱起了眉头:“爹?您是受了委屈吗?”
安定侯听见这话,泪流得是更加凶猛了:“居然被你看出来了,爹真的是苦不堪言……苦不堪言啊……”
原本站在一旁的黄氏,看见这幕,就知道安定侯到底想要说什么。
她十分勉强的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又是挤到了安定侯的身边,对着贺景砚温声开口:
“景砚,你能醒真的太好了!娘日日求神拜佛,就是盼着你能醒来。”
“如今你的父亲年迈,你又是一个有能力的,侯府终于能倚靠你了,云策自从小就没有你能干,从前你昏迷时都是他撑起了侯府,如今有你的帮扶,侯府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黄氏说着,微微咳嗽了几声,又是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
贺云策踏入门槛的时候,听见的就是黄氏这样一番话。
随即传来贺景砚沉稳的嗓音,只是一句话便安定了在场所有人的心:“母亲,我会撑起侯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