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庄墨陈听来,却几乎可以称之为骇然。
谢怜相貌年轻貌美,即便是再怎么往大了算,最多也就算个二十出头,但这一番见解,却是做了一辈子学问的人都无法掌握的。
“世间莫非真有生而知之的人吗?”
他心中第一次发出这样的疑问。
从时局谈到国家整体,再从国家整体谈到过去与未来,从兵法再谈到诗词……世间怎会有这等全能的妖孽?
尤其是聊天之时,谢怜做出的一些比喻,总会让他有一种这件事情似乎真的发生过的既视感,因为谢怜说的太真实,也太合理了一点。
就比如说方才谈到的“皇室亲情”这个方面,谢怜就拿自己梦中的一个王朝举了例子,说是有一国名为大唐,长子软弱,次子英武,皇帝非要立长子,结果惹得次子作乱,于宫门射杀兄弟,强行登上帝位……如此上位手段,称不上光彩,但登基之后,却又开创出“贞观之治”,成为千古名谈……
谢怜叙述的时候,庄墨陈几次都想打断,他很想问问,这个叫大唐的国家真的存在吗?一场梦境,真的能具备如此细节么?
但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没有多问。
但对于谢怜的称呼,再次改变。
不称“姑娘”,而是称呼“先生”了。
因为他本能的忽略了谢怜的年纪和性别,甚至觉得彼此的关系称得上亦师亦友。
庄墨陈对谢怜相见恨晚,而后者同样对这一番交流表示满意。
她虽然接受了身体原主的记忆,但原主见识有限,对于这世间了解,还不到万分之一……
所以她有太多的信息,要从庄墨陈这里获得。
二人谈兴愈发浓郁,都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等到有福出声提醒的时候,庄墨陈这才一拍脑门,惊醒说道。
“原来已经到家乡了!”
如今已是入夜时分,几人都疲惫了,因此庄墨陈归心似箭。
马车行走在青石板铺成的道路,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但不知为何,今夜的小宁县显得过于冷清了些。
街上一个活人也没有。
越往城里走,越是有一股阴冷的气息。
“爹,我有点害怕。”
庄俨缩在父亲的怀里,小孩子本能的有一种不安之感。
“别怕,别怕。”
庄俨起身,面色严肃,目光扫向四周。
家家户户都有掌灯,只是门口挂着的,却都是清一色的白灯笼……
“此地,不太平啊。”
谢怜眼睛微微眯起,双眸再度变得深邃起来,眼前平静的小县城,在她眼眸里分明呈现出了另一幅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