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谨朝她微微颔首,便离开了萱草院。
银柳在一旁,小声笑:“姑娘,连李老先生都看得出来,五公子很喜欢您呢。”
宋枳软抿唇,不好意思地瞥了眼银柳,从人手里接过藕丝裳,随即道:“待会儿你去六姑娘那边问一下,她身子怎么样了。”
银柳闻言自然答好。
待宋枳软进了雅阁,便转身往甘夫人的忍冬院走。
“……”
“……”
撩开帘子入雅阁,晏骜川还在看书,以为是李承谨有什么东西忘带了,结果抬眼就瞧见了女子。
“你怎么过来了?”
他搁下手里书本,端详她的面色。
“休息了吗?”
“刚醒,便过来了。”
宋枳软走进来,拿起他桌上的书本翻了翻,许多都做过笔记了,可见少年念书用心。
“方才同李老先生告别,他明日就要返乡,还同我夸赞你天资好,又聪明。”
这话李承谨说,晏骜川心里没什么波澜,宋枳软提及,他便止不住嘴角了。
“不过随便念了念书,也不疲惫,总听南许那家伙说念书有多难,
眼下我自己读了几日,也不觉得这事儿有多复杂。”
晏骜川托着下巴,翘着二郎腿,风轻云淡道:“可能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别。”
宋枳软见才两句话,就让少年骄傲起来,也不禁失笑。
“虽然你很厉害,但也要好好巩固这段时日学到的东西,后日便要秋闱,可别掉以轻心。。”
晏骜川清了清嗓子,“这我自然是门儿清。”
“不过——”
晏骜川歪过脸来 ,“你来做什么?不在牡丹院里继续研究你的发财大计了?”
发财大计?
宋枳软没听懂这人在说什么,将手里的楠木盒拿起来,随即对晏骜川道:“你起来一下。”
“做什么?”
晏骜川不明所以,但还是依着女子的吩咐起身。
“最近你是不是又长高了些?”
宋枳软走近去,一边上下打量晏骜川,总觉得这人又长了个子,原先比她高了大半个头。
今日一端详,她竟然只到他的下巴了。
这可不妙。
若是衣裳做短了就糟了。
晏骜川只见女子不断靠近,雅阁内地方不大,故而只点了两盏烛,天色黑了下来,致使阁内光线越发昏暗。
两人的影子倒映在墙上,好似一对恩爱眷侣,互相依偎。
气氛沉寂下来,静到只剩下两人彼此交织的呼吸声,让人没由来地觉着暧昧。
“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晏骜川咽了口唾沫,往后退了两步。
只见女子忽然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抬起眼来,吐息如兰:“把衣裳脱了。”
晏骜川一惊,对上女子流光潋滟的回眸,心尖跟着颤了颤。
雅阁外风声骤然增大,呼啸起来,重重拍在窗扉上,要人心神大乱,不得安宁。
“你说什么?!”
晏骜川慌忙退后,被桌子腿给绊倒,瞬间跌到了地上,惊声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宋、宋枳软,你不能对我产生这种邪恶的想法!”
女子面庞怔忪,想了想,弯下腰来,像是要摸他。
晏骜川吓得往后爬,“你、你别…阁外都是人,你这样,会、会被发现的。”
“阁外都是人?”
宋枳软回头看了眼半开的窗扉,于是先过去将窗子闭好,连门也带关了。
晏骜川见她的作为,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快点,将衣裳脱了吧。”
宋枳软再度靠近,抓住了少年的腰带,正要解开,被骨节分明的手掌牢牢覆住。
她抬头,只瞧少年的脸憋得通红,睫翼颤动,莫名给人一种娇滴滴的错觉。
“咱们…咱们不能这样的。”
少年的声音只怕比蚊子叫声还小。
宋枳软忍着笑,一本正经问:“不能怎么样?”
晏骜川拽住自己的腰带,耳根子都鲜红欲滴,像是要渗血了一般,“你…你分明知道…我在说什么。”
“五公子,你怎么这么可爱?”
宋枳软没忍住笑出了声,伸手握住人的手臂,将人搀扶起来。
晏骜川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见女子将盒子打开,一件乳白色光滑如锦缎的男子衣袍出现在眼前。
“这是……”
少年眼神茫然,呆呆地看着衣裳好半晌。
“这个叫藕丝裳。”
宋枳软不逗他了,柔声笑道:“将外袍脱了吧,这是给你做的,你看看合不合身。”
“给我做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