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真问啦?”我伸着脖子往前凑了凑,打量着他的神色。
他从容的漫步着,闻言低下头斜了我一眼,看起来倒不像是要发怒的模样。
“文楚公主长的美如天仙,又对你情有独钟了数十年之久,即便如今放荡不羁,也终究是因为爱而不得的缘故,她的那些面首,眉眼身形间,全是你的影子,可见,她还是对你始终如一的。”
“你费尽心思所谋求的,不就是至高无上的权位吗?何不从了她,也好强强联手啊?”我一时大意,竟真的将心中疑虑问了出来。
却不料这厮当即就变了脸色,停下来冷眼睨着我,直盯得我后颈发凉。
“又怎么了?”我怂了,小声嘀咕着:“你让我问的嘛。”
“你想问的,就是这个?”他斥责我道。
“是、是啊。”我迟疑着答他。
“你是如何得知,文楚对本侯倾慕了数十年的?”
“阿稷…”话刚要说出口,他的浓眉、便跟着我的称呼而紧蹙起来,我见状连忙改了口:“大王从前告诉我的。”
“他倒是什么都肯对你说。”他更不悦了。
我立刻识时务的闭上了嘴,真搞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让我问的也是他,问了之后别扭的也是他,一天天的,真是奇怪死了。
没指望他能再予我以回答,我便迈开了步子,气冲冲的向前走去。
“本侯虽从未领会过男女情爱,却也深知宁缺毋滥的道理,若是什么人都能要,又如何对得起将来的夫人。”他突然在我身后,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啊?”我听闻后,懵了几秒,接着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原来咱们冷心冷情的侯爷,竟还有这样忠贞不二的观念?”
我嬉笑着走近他,恶趣味的调侃道:“我还以为你只是表面上装的正经,背地里左拥右抱、依红偎翠的呢~”
“哈哈哈…”
看着他极力忍耐的模样,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出口嘲弄了,连忙大步跑进了侯府中。
在侯府里百无聊赖的待着,我整日都看着云月,不停的给周重做着这样、那样的绣品,为了缓解她的相思之苦,我只好三不五时的,带着她往疾风营跑。
这日清晨,我们刚到疾风营,却瞥见周重,正和一位身穿朝服的文官,亲和的在屋中攀谈着什么,那文官背对着我,叫人看不清楚容貌。
周重虽为人亲善,却向来少言寡语,很少与人结交,我和云月都忍不住好奇,他何时有了这样亲厚的朋友。
“媛儿!”
正当我带着云月,兴致勃勃的在外偷瞄时,一声呼唤惊得我跳了开来。
“叔白?你吓死我了!”我回头望着白起、促狭又欢喜的模样,伸手邦邦捶了他两拳。
“张望些什么呢?怎么不进去?”白起也不躲,只笑着将我的手拉了下来。
“周将军有客到访呢,我进去做什么。”我抱起了胳膊。
我们攀谈的声音,惊扰了屋中二人,周重起身与那名文官走了出来,待我看到来人亦正亦邪的脸时,只感觉忽然心神不宁了起来。
“华容县主万安。”范雎朝着我稍弯了弯腰,睿智的面上,带着捉摸不透的浅笑。
“姑娘。”周重和煦的,对着我和云月点了点头。
“媛儿,这位是朝中新贵,御史大夫范雎。”白起见我发愣,向着我介绍道:“与周重,仿佛有些亲属关系。”
“正是,在下的远房表妹,是周将军的亡妻。”范雎带着微笑,意味不明的朝我说道,接着又转头看了看周重。
“是的姑娘,范大人今日、是特意前来探望属下的。”周重默认着作答。
“原来如此,范大人安好。”我也微微向范雎欠了欠身。
“既如此,范某便不打搅诸位谈话了。”
范雎向着周重点了点头,又望向了我和白起:“武安君、华容县主,咱们回见。”
他圆滑的笑着,接着俯了身,乘上轿辇后走了。
“叔白,今日天色晴艳,咱们骑马去吧。”见范雎走后,我对着白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