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大白天的有什么好怕的。”我意犹未尽的笑着:“和你说话呢,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是不是周重啊。”
“没,不是啦,奴婢没…”云月红着脸,话说的结结巴巴的:“奴婢没听清,姑娘方才说什么?”
“我说,明日我们骑马吧,轿辇坐的人难受得很。”我又重复道。
“可是奴婢不会骑马呀。”云月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我载你啊。”苦练这么久,我的骑术还是有进益的。
“或者,让周重载你也行。”我继续玩笑着云月。
“姑娘~”云月被我的调侃,羞得手脚都无处安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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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俩人嬉笑着闹在一起,未注意到,不远处的一名喂马的士兵,听到声音后看了看我们,竟快速的直直向我们走了过来。
“姑娘,没想到能在此处再遇到您,请受赵敬一拜。”那名士兵走近后,俯着身子就跪下去磕起头来。
“这是做何,快快请起。”我皱着眉,在脑中不断思索着何时见过这个人。
“姑娘不记得我了?”他见状激动的解释起来:“当日长街上,我被文楚长公主下令打的命悬一线时,是您救了我,赠给了我许多银钱。”
原来是他,我想了起来:“你怎么投军了,令堂还好吗?”
“回姑娘的话,我回去不久后,母亲便病重离世了,多亏您的银子,我才能将母亲好好安葬。”赵敬说到这里,神色已有些哀伤。
“赵大哥节哀,人生在世,谁都要走这一遭的。”我心下不忍,出于礼貌的宽慰着他。
“是,姑娘说的对。”赵敬闻言谦卑的答道:“我虽年长姑娘一轮,可并不敢受姑娘如此称呼。”
“一个称谓而已,有何受得受不得的,我无名无分,还不如赵大哥公士的身份呢。”我平易的说着。
“姑娘谦虚了,即便如此,姑娘也还是我的恩人呢。”赵敬说着,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姑娘赠予我的银钱,替母亲办了丧事后,余下的我便开了个路边茶肆铺,后又经人说媒娶了亲,现下拙荆已有六个月的身孕了。”
“恭喜赵大哥,将要为人之父了。”我闻言不禁也为他高兴了起来:“可大嫂产期将至,你怎么反倒还投军了呢?”
“为生计所累,不得已啊。”赵敬叹息着说道:“茶肆铺的生意并不景气,我们夫妇二人倒还能将就着过下去,可来日添了人口,就入不敷出了。”
“况且为了孩子,我也必须得搏一搏,权贵们欺压百姓,就如同碾死蝼蚁一般简单,我不想我的孩子,将来也同我妹妹那般,毫无声息的就被……”赵敬的眼眶泛红,接下来的话已说不出口。
“赵大哥,天理昭昭,终有所报。”我轻声规劝着赵敬:“你只需努力自身,其他的,就交给天意吧。”
不排除赵敬投军,是存了为他妹妹报仇雪恨的原因,可即便是阿稷和魏冉,都让着文楚公主三分,他这样的想法,如同以卵击石,他已经有了新的血脉相连的家人,还是不要冒险的好,毕竟他的妻子和即将出世的孩子,都需要他的庇护。
“不瞒姑娘,小妹的死,是我和母亲心中永远也过不去的坎,母亲临终前久久的合不上眼,我知道那是她在惦念小妹。”赵敬已有些语不成调了。
“赵大哥,为了你的孩子着想,千万别去惊扰文楚公主,你的妹妹和母亲,也不希望你那样做的。”我悄声点拨着他,文楚若是被惹怒,以她那样的性子,才不会讲究什么稚子无辜。
“是。”赵敬回过神来,惊骇着再度对我行了一礼:“姑娘所言甚是。”
话刚说完,便见不远处一个年纪小小的男孩儿向着我跑来,他不过十一二岁,身上宽大的兵服,显得他更为瘦弱单薄,他跑了一脑门儿的汗,气喘吁吁的对着我喊道:“姑娘!姑娘!有人正到处找您呢。”
我看着他羸弱但机灵的模样,不禁轻声笑了起来:“你这小孩儿,我以前从未见过你,你是如何认得我的?”
“反正无悔认得姑娘,姑娘快跟无悔走吧。”他小大人模样般,装作沉稳的说道,伸手拽了我的裙摆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