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静顾不了许多,径直走到一扇掖门跟前,使劲地敲着门。这粗暴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沉寂,在空旷的皇宫中回荡着。一队巡逻的士兵恰巧经过,闻声如临大敌地围了上来。带队的军官认出了刘文静,连忙道:“刘大人,您这是干什么?”
刘文静神经质地大叫:“我要进宫,我要见皇上!”军官一听此言,忙道:“刘大人,天这么晚了,皇上早已安寝,您还是明天再来吧。”
“不,不,”刘文静歇斯底里地吼道,“我有急事,我马上就要见皇上!”
军官按着性子,好心相劝道:“刘大人,夜色已深,这会儿您根本就进不了宫,皇上也不会见您,您还是回去吧。”说罢,他冲着两名士兵命令道:“你们俩个,快送刘大人回府。”那两名士兵答应了一声,立即上前,一边一个架着刘文静离开了。
刘文静被巡夜的士兵强行架离了皇宫。他奋力地挣脱他们的束缚,神色中带着几分疯狂和不甘,吼道:“你们快放开我,我自己会走!”说罢,他踉跄着向前走去。
那两名士兵见他走远了,这才放心地回到了巡逻的队伍中。刘文静独自一人在夜色中蹒跚前行,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而艰难。
刘文静步履沉重地回到家中,那扇斑驳的木门在身后缓缓合上,仿佛隔绝了世间一切喧嚣。他缓缓行至床边,躺下,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心中如翻江倒海,难以平复。夜色渐深,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紧蹙的眉间,却丝毫也不能驱散他内心的焦虑与不安。辗转反侧间,每一丝响动都似重锤敲击在他的心上,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在疲惫与忧虑中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天光已大亮,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刺得他双眼生疼。刘文静猛地坐起,心中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感驱使他迅速起身。他匆忙间漱洗完毕,衣袍略显凌乱,却也顾不得许多,只一心想着要尽快入宫面圣。
刚踏入院子,便见管家一脸慌张,跌跌撞撞地跑来,“扑嗵”一声跪在他的面前,声音颤抖地:“老爷,不好了,二爷今日便要被处斩了!”
刘文静听了,心中一震,仿佛被什么重物猛地一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你是如何得知?”他急切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管家泪流满面,哽咽道:“小人的一个同乡在大理狱当差,他方才急匆匆地来告诉了小人。”
刘文静只觉眼前一黑,身形晃了晃,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他强忍着心中的悲痛,转身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口中喃喃自语:“我这就去见皇上,我这就去见皇上……”
管家见状,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急切地喊道:“老爷,来不及了!您快去西市吧,只有您才能救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