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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凌展率领步军登山而上,阿善弩手下众将士早已严阵以待,将旗一挥,全军列阵,山野作战,骑军等于没了用武之地,阿善弩手下镇南将军,同时也是骑兵统领的耶律奇日前主动请命,愿带领一千轻骑驻扎在山崖内侧山洞中,用于钳制曹勃水军。
阿善弩当时并未多言,神色凝重,问道:“耶律将军当真愿意?”
无怪阿善弩有此一问,两侧山崖山洞极多,虽说便于藏身设伏,但只要进了山洞,便极其危险,只有等大军获胜后才能得救,等于将身家性命全都交到了阿善弩手中。耶律奇笑道:“末将半辈子都在马上征战,没了战马,这战力就要大打折扣,麾下轻骑也是如此,虽不善野战,但射术极佳,大将军放心,末将这一千人马守得住!末将也相信将军,能带末将活着回去!”
阿善弩默默站起身来,抱拳道:“耶律将军,本将也不敢向你保证什么,只求将军尽量多拖延梁国大军一些时间。”其他将领见状,全都跟着站起身来,朝着耶律奇抱拳致敬。
杨祁南被受命为先锋大将,率领五千弓弩手镇守在山口十里处,原则很简单,谁站在最南边,就拉弓射杀,西平将士天生膂力过人,况且有杨祁南亲自坐镇,相信梁军想要通过此地绝非易事。
凌展作为步军统领,自然需要坐镇中军,不会亲自冲锋陷阵,那打头阵的任务自然而然就落在了黄凡龙的身上,只见他走在大部队最前,战刀早已出鞘,怕的就是突然遇到伏兵再慌忙拔刀耽搁时间,战场上瞬息万变,一步慢就要步步慢。
大军已前行五里路,竟是相安无事,黄凡龙高举战刀,下令先行停军,自己则穿过长长的队列,来到凌展身边,说道:“凌将军,这一路走来,少说也有五里路了,一个西平叛军也没见着,难不成咱们都猜错了,他阿善弩并未派兵设伏于此?”
凌展举目远望,前方树木丛生,瞧不真切,不知情况到底如何,沉吟道:“阿善弩乃是西平名将,用兵断然不会如此昏聩,放着飞云涧这道天险不用,我猜这大概只是障眼法,用来迷惑我们,凡龙,切莫轻敌,万事小心。再行五里,若前方仍未发现伏兵,便加快行军步伐,全力奔袭牢南城!”
黄凡龙抱拳领命,大军继续向前开拔。与此同时,曹勃所乘舰船也朝着牢南城进发,与两侧步军相距不过三里距离。
三虎之中,黄凡龙、林望都被任命为急先锋,率领步卒攻占山崖,只剩下年纪最小同时也是资历最浅的麻云华与曹勃同乘一船,如今正站在曹勃身旁闷闷不乐。
曹勃见状,笑道:“怎的,莫不是怪本将没让你当那攻崖先锋?”
麻云华生的虎背熊腰,两只胳膊尤为粗壮,闻言瓮声瓮气道:“末将不敢。”
曹勃被气笑,佯怒道:“你这憨货,真当此番攻城是儿戏不成!还是觉得水路安稳?飞云涧地势凶险,两侧山崖上更有大大小小的洞穴不下三百处,西平军一旦藏身于洞穴中,居高临下,占尽优势。凡龙、林望射术都不如你,所以只能是你随本将走水路,你可明白!”
麻云华好似不领情一般赌气道:“大将军,我麻云华追随你已有八年了,可每逢战事,总是两位哥哥占的头功,啥时候才能轮到我啊!况且咱们这一路走了差不多快五里路了,别说阿善弩、杨祁南,就连一兵一卒也没见着,这次头功又要被两位哥哥抢去啦!”
曹勃哈哈大笑,说道:“原来是因为这档子事儿!想要军功,我曹勃何事亏待过你们,这样好了,只要攻下牢南城,本将许你第一个举旗登城!”
麻云华两眼放光,问道:“此话当真?”
曹勃一巴掌拍在后者脑袋上,骂道:“兔崽子,老子什么时候诓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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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军步卒继续前行,又走了约莫三里山路,黄凡龙逐渐烦躁起来,腹诽道:“什么西平第一将,只会东躲西藏,连出战的胆子都没有!”殊不知,前方两里处,正有大量西平军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杨祁南死死盯住前方,那黑压压的人头在他看来无异于累累军功。转头看向身边副将,轻声道:“传令下去,待梁狗们距离两百步时再放箭,百步以内投掷火油、檑木。谁敢贪功冒进,军法处置!”
两军相距一千步,杨祁南不自觉屏住呼吸;五百步,已然能看到梁军脸上的神色;三百步,杨祁南高举拳头,身后弓弩手随时待命。
二百步!
“放箭!”
第一波箭雨攒射,黄凡龙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啸,连忙撇过头去,那支弩箭直接射穿了身后一名士卒的脑袋,后者头颅一阵轻微摇晃,便已死绝。
一轮箭雨过后,第一排的西平弓弩手并不贪功,横跨一步,便向后撤去,为后排袍泽让出最佳位置。漫天箭雨前赴后继,不给梁军一丝喘息的机会。黄凡龙不住挥刀,将直扑面门的箭矢扫飞,高声喝道:“举盾,迎敌!”
曹勃大军也绝非泛泛之辈,除了最开始被西平军打了个措手不及,死伤近百人后,听到主将怒吼,立刻重整队形,很快便有步卒举起一块块等人高的坚硬盾牌,安放在队伍最前,用以阻挡西平军的弩箭攒射。黄凡龙高举战刀,怒吼道:“抽刀!全军加速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