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歇的波涛伴月亮伴星斗,
人到中年穷事多啊,
时时把握自己所处的经纬度。
自己工作了大半生,子女没有安排一个参加工作,根本的原因是自己没有当“***”。为了人生、为了孩子着想,自己也应该喝下这杯苦酒,忍耐个三五年,待叶青枝出了嫁再说……
夫妻之间,大概很少有不是一个鼻孔出气的。
爬桥村村民委员会主任钟鸣卖了余粮、棉花、肥猪,筹集了四千元钱,他的妻子肖冬英把钱抢回手中连同原来的积蓄共七千元钱包裹在一起藏了,说:“入股、入股,入他妈的两块屁股,我老子把钱攒着跟儿子买城市户口的。”
后来钟鸣在米缸里抄出了七千元钱交了股金。
肖冬英烧饭时发现钱没了,指着男人的鼻子骂:“你这个只顾自己不顾儿子、糊涂油蒙了心的杂种,你不死会害死人的呢!你的工作搞得再好,功劳都是***的,副职干部只是出得一把苕力气,到头来,都是猫子跟狗子笨呢!”骂了一会,想到要是自己的男人当上书记该几好,工作任务完成了,得了先进,县里奖励的转户口的指标——“农转非”归宝贝儿子。如果儿子的农村户口转成了“非农户口”,按政策,安排儿子在城里工作,该是多么好啊!于是肖冬英恨透了村党支部书记叶青枝,这个婆娘不除,钟鸣没有出头之日的,越骂越有劲,紧追七千元钱不松口,钟鸣火了,揪住肖冬英的头发狠狠地捶了一顿,肖冬英披头散发跳进了爬桥河里,被人们救起来抬回了房里。肖冬英摸着被钟鸣捶肿的脸,想到县里鼓励村干部努力工作“农转非”的奖励政策,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想到男人当村主任的难处,更想到钟鸣他为了搞好工作,头发都搞白了,搞到如今还是归一个黄毛丫头管着,说句不好听的话,副职干部好比是一根毛,是围JB的毛,享受的事该***,吃亏的事该当副职的!肖冬英把一切仇恨归结到了叶青枝身上,早饭后上街,买了一包老鼠药,趁叶大山他们劳动去了,把老鼠药拌到了叶青枝的剩饭里……。
建桥指挥部召开了会议以后,夏雨晴被工程指挥部留下,对有关的工作继续研究。叶青枝、钟鸣、何满香他们匆匆回家了。
叶大山炒了两碗菜,热了剩饭,父女俩吃了。
叶大山去牵牛喝水,又屙又吐,倒在地上,浑身颤抖;叶青枝洗碗,心如刀绞,倒在灶台下,像刚杀的鸡,腿子乱弹,人们慌了,把他们父女俩抬到村卫生室,医生从他们吐出的秽物中分析,诊断为食物中毒,立即抢救。导管从鼻孔插入胃中,成桶的肥皂水灌进去,带着胃液、鲜血、饭菜渣呕出来,叶青枝披头散发躺在条椅上,浑身痉挛,几个人捉住她的手脚,医生抓住她的乳房做人工呼吸……。
叶大山好的是走亲戚喝了半斤酒,吃得也实在,晚饭只吃了一小碗,洗过胃以后渐渐的清醒了。
叶青枝在桥梁工地上忙乎了一整天,饿了,回家后狼吞虎咽,现在仍处于昏迷状态,连着灌了五桶肥皂水,胃是洗空了,大小便完全失禁了,何满香为她脱去了衣服,擦洗身子,撮了一篓草木灰倒在条椅下,用夹被子搭在她的身上,手背上打着点滴……。
夏雨晴回到住户,听说叶青枝父女中了毒,要钟鸣赶紧到派出所报案,另一方面派人报告华灵均书记,要他想办法派医生带解毒的药(一是农药类、二是老鼠药类),火速来爬桥村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