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举酒杯,顾东垣心头愈发烦躁,应声饮酒。
杯来杯往,酒瓶渐见底。
何以秋倒入最后几滴酒,瞧着顾东垣脸上隐现焦躁,试探问道:“再叫一瓶如何,有车夫驾车,畅饮一番以释心头郁结。”
顾东垣颔首同意,纵然他多半饮下了这瓶酒,但心中烦躁并未消减,反而愈发加剧。
解开领带,他感觉颈项微松,人也随之略感松弛。
多年来的顾东垣早已习惯了理智冷静的形象,他忘记了何时能痛快一次地纵情。
何以秋直接通过电屏下单又叫了一壶,对顾东垣道:“先吃些东西,我去趟洗手间。”
出门时,心跳砰砰,但她在门口驻足,守望不离。见酒送来,她接住递过的壶。
“酒拿过来,稍过半小时,请再送些甜点和醒酒茶。”
“夫人,马上。”
待服务生离去,何以秋看着手上开过的酒壶,心绪起伏,终于深深吸了口气,手入怀中掏出一粒细小的丸子放入壶中。
鼓荡如鼓点的心跳,她强压内心的波澜,轻轻拍打着脸颊,旋即深呼吸,展颜含笑道向,缓步踏入厅门之内。
“恰好遇到侍者,我便托他稍后送些佳品糖食前来。”话语间,何夕目光停驻在顾北城脸上,言笑晏晏。
对面顾北城仍是那股冷厉刚毅之态,唯有颊上微醺的绯红暴露了他的饮酒之实。他眼瞳失却平日熠熠精芒,疲倦中透出几丝破碎与痛苦之意,恰似酒能浇愁,却又使愁更增百倍,顾北城先前对此毫无体会,如今酒入衷肠,忧更浓、忧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