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平据理力争,坦诚相告。
“你算过要花多少钱来建设吗?建好后又得花多少钱来推广宣传吗?就算是你做了宣传了,可咱全中国有那么多美丽的风景可以看可以去看去玩,谁会舟车劳顿大老远地跑到你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来玩呢?又有谁会来到你这个穷乡僻壤,深山老林里住你的什么民宿呢?!”
“昊子,不是我说你,真的!你这个想法太草率、太天真了!”
“你这属于是固执的倔强!”东平愈说愈激动。
“红坪机场两年以后就会通航了你不知道吗?狮九路正在规划之中,一旦开工修通,到庐陵县城只需要一个多小时;两河口大桥通车在即,通车后到上庸县城也只要个把小时。这些,难道你都不知道吗?”
“再说,你怎么就知道没有人下去过天坑?你怎么就能确定天坑就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呢?”
杨浩宇依然一副把握十足的样子看着东平,咄咄逼人地反问着东平。
“红坪机场也好,狮九路也好,都还只是一个规划,能不能准时完成工期姑且不谈。而三姓寨这个大天坑,从古至今,没有任何一个人下去过,这是谁都知道的啊!”
“你还记得田老汉吗?”杨浩宇问道。
“牧羊坡的田老汉?”东平反问道,“那谁还能不记得!”
杨浩宇突然提到的这个田老汉,身上实在是有太多的特质能够让每一个三姓寨人记忆深刻。
首当其冲的就是他那多年来为了赶羊而练就的洪亮的嗓子。
羊儿一出圈,就会跑得漫山遍野都是,要想一个不少的把它们再次聚拢过来,没有一副好嗓门,在这大山里就不配放羊。
田老汉若是嚎上一嗓子,就算是隔着几匹山梁、几十道沟壑,山羊们也能清晰地听见那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田老汉赶着他的那一群宝贝山羊,终年累月地在三姓寨的崇山峻岭里穿梭。
每天一大早,只要不下大雨暴雪,他都会雷打不动地带着干粮,腰别一把找谭铁匠定制的开山刀,高高地扬起那用了几十年已经包了浆的牛皮鞭子,“啪啪”地打着响鞭,嘴中呵斥着“走、走、快走”或者嚎唱着只有他自己听得懂的山歌小调,驱赶着羊群上山。
田老汉的第二个让人记忆深刻同时又感到很膈应的事情,总是会在夜幕降临时准时发生。
这个时候,羊儿们依然像一朵朵棉花一般散布在漫山遍野,贪婪地啃食嫩叶绿草,断然是舍不得归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