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曹家伯娘和杨浩宇的母亲,一个刚丢了小孩而大病了一场;而另一个则独自带着一个三岁的女儿和一个尚在哺乳期的儿子。
她们都没有办法像男人一样下地干重活去挣满工分,但却可以分配到队上的养猪场里喂猪做饲养员。
这样一来集体猪场就可以继续办下去了,统购猪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这个活路闲散轻巧的很,你们两妯娌完全可以对付!”
忠财伯信誓旦旦地说道。
但事实上,这个被他称为轻巧的工作,比下地干活更累。
全小队三十多头膘肥体壮、能吃能睡的大肥猪,吃喝拉撒,全由杨浩宇的母亲和曹家伯娘两个羸弱的女人照看。
而更难为的是,那时候人都吃不饱,养猪更是不可能有饲料的。
生产队只会提供一点有限的麦麸、米糠作为精饲料。
对于几十头食量惊人的大肥猪来讲,这点所谓的“精饲料”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曹家伯娘和杨浩宇的母亲每天早上一睁眼、天刚麻麻亮就要背着硕大的竹编背篓上山去打猪草。
她们还必须赶在日出前回到猪场,清理、剁碎猪草后还要架火用大铁锅煮熟成猪食。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猪场边上时,她们就必须得准时拎着一桶一桶的猪食去伺候这群饿的“嗷嗷”直叫唤的猪大爷们。
等它们吃好喝好后,还要进到猪圈去清理它们随性而潇洒四处排放的一堆堆臭烘烘的猪粪……
杨浩宇的母亲常常是忙得前脚打后脚,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根本没有闲暇来好好照看两个孩子。
无奈之下,她只好把几个月大的杨浩宇和他两岁多的的姐姐丢在猪圈旁的草垛上,让他们自己随性地玩耍。
那时的杨浩宇,除了食物以外,别无他求。
他总是在母亲忙碌的时候被捆绑在一个破旧的小棉被里,小心地放在猪场外干燥的稻草堆上。
他那两只清澈的眼睛总是好奇地望着蓝蓝天空上漂浮着的各种形状的白云,嘴里面津津有味地啃着自己的小手。
亦或是顺手从旁边拽出来几根稻草,有滋有味地砸吧着,不时还会蹬着小腿儿自言自语地不停地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