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次，胤离只是长臂一揽将她整个身躯圈在怀中，而后便一言不发的闭上了眼睛。

曼沙有些意外。

从他百年前在星命殿几乎疯狂得到她之后，胤离便鲜少如此安静。

曼沙苏醒后，胤离也曾无数次跟她解释、跟她诉说自己千年来的思念与爱意。即便最终都会变成一次又一次的翻云覆雨。

今天，有点不对劲。

沉默的看着胤离许久，曼沙的呼吸几乎喷洒到胤离的脸上，而他却依旧不为所动。

见状，曼沙轻轻伸手，准备探向他的眉心。

手被胤离一把抓住。

那双暗金色的眼睛从黑夜中睁开，二者四目相对，这一次，是曼沙率先开口。

“今天怎么了？”

听到面前女子沉寂的这百年里第一次主动跟自己开口，胤离眸光一软，但依旧遏制不住眼底的悲凉。

“曼沙，你恨我，对吗？”

恨？

这又是什么意思？

自己又该为了这个意思做出怎样的反应才叫正常？

曼沙神色再度变得有些迷茫。就如同胤离当年找遍所有证据，想要证明曼沙爱他的时候一样。

望着曼沙一脸疑惑的表情，胤离闭上眼睛用力抱紧了曼沙。低沉的声音中带有了无尽的悲哀与凄凉。

“不要恨我……我不想你恨我……哪怕跟从前一样，对我视若无睹也好、对我冷言冷语也罢，我都接受。你不要恨我，好吗？”

我的时间不多了……

最后一句话，胤离并没有说出口。

他用一半灵魂献祭给地狱，将魔月吞天藤融合到体内。

再加上从九阴那里拿到封印帝钧的灵珠，将灵珠注入魔碑而后以自身万年修为将魔碑震碎扔进茫茫宇宙。

他的寿限，最多只能活三万年！

三万年啊！他连陪伴曼沙度过三分之一的生命都做不到了。

他从不后悔去跟九阴达成交易，也从不后悔自己献祭灵魂破坏了天壑导致妖族死伤大半，无暇分心出来对付他与曼沙。

他只是害怕。

害怕自己在陨落的那一天，都没能给曼沙找到那个不会被妖族探查地方。

他害怕自己为了曼沙倾尽所有，最终却得到了她的仇恨。

他不想那样！

哪怕曼沙此生都不会爱他，胤离也不希望到最后曼沙面对自己死亡的时候感到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