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没像电视里那样放慢镜头,打出去以后唐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打出去——他没看见子弹飞哪儿去了,也不知道自己打没打中。不过很快他就找着了,因为不远处有个白袍人跪了下去,一条腿上汩汩冒血。
紧跟在唐皖的子弹后面,另一颗子弹从对面窜出来,一枪补到了白袍人身上。白袍人没能来得及反击,就一头栽进雪里没了动静。
一条冰凉的蝎子尾圈住了唐皖的腰。唐皖被红毛蝎子带着跑,听着他在前方淡道:“打就行了,相信队友。”
“所以你在上面待好了,我带人下去。”时榆把脖子上挂着的虎鲸子弹拽下来塞到江浕手里,“喏,拿好别掉了我就带了这一颗。”
这枚虎鲸子弹是他去雨林的时候带上的。是翟野亲手做的,能明身份,关键时候也能当子弹使。
“接上头前别死了。”江浕没跟他推,头也没回地回了他一句,“我会去你坟头放炮蹦迪的。”
“欢迎,鞭炮我要一千六百响的。”时榆扬了声口哨,压下伤口的不适,和人聚成了一队,不要命一般地朝着一个方向杀出去。
平心而论,这种环境下江浕行动起来会比时榆顺畅一些。雪豹血脉让江浕在雪地和岩崖上行动起来更为得心应手。也正因如此,此时杀下去的人是时榆,而江浕留在了上边。
他需要在高处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点,再找到石纹栖的脑袋,然后将这枚虎鲸子弹送进石纹栖脑袋里。
江浕活动了一下粘着血,被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指,略略压低了身子,影子一般地没入人堆里。
混战持续了不知多久,噼里啪啦满天飞的子弹终于减少。谢冥羽刚扑腾起翅膀,就听见顶上传来一阵急铃。被距离和风打碎了,但依旧有力。
沙二腕子再抖,驼铃声声。红毛蝎子也抖出自己腕子上的驼铃,伴着沙二的一起响。
唐皖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加入了这场合奏。响铃的只有几个人,驼铃长时间裹在沙尘里,表面被风沙刻下了深深的,不可磨灭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