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窦士远想说什么但又止住了。
因为他仔细想想,好像也真的这么一回事。
前提是,如果殿下只是沽名钓誉的话,那么现在长定公主府现在就该欢庆了,而不是现在大家都忧心忡忡。
“殿下,此言欠妥。”程可易摇摇头,“只是被罚跪就赢得声望的话,那么这声望得到也太容易了。”
和窦士远相比,程可易的为官的资历太浅,离朝堂中枢也太远。
如此一来,有些事情反而看得更清楚一些。
譬如眼下,他隐约明白了杜凤句想说的是什么。
“杜公子是想说,事情至此,还能挽回?”
窦士远听了若有所思,只等待着杜凤句继续说话。
杜凤句回了程可易的话语:“正是如此。殿下和阁主被责罚,然而于公开魁首记录无益,只是因为,殿下还没有真正为军中士兵做过什么。”
他转向郑吉,平静而坚定地说道:“殿下,你若要要军中士兵永远记得您,若要军中士兵对您心存感恩,那就必须要为他们受过大罪,必须因他们而吃过大苦。”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殿下为了公开魁首记录而触怒皇上,因此让赵叔敖甘愿以己祸来成就殿下的声名。
但是,只是做到了这一步,还远远不够。
圣人云:“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
殿下志在天下,那么就必须微天下承受足够的苦难,才有资格登上那个位置,才能让天下士兵感念恩生。
“殿下,你要顺着自己的心,去为公开武阁魁首记录而做尽自己的努力。因此,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因魁首记录而触怒皇上,被皇上贬斥去封地,并且牵连家族、母妃,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得偿所愿。”
“换句话来说……”他语调仍然十分平静,却莫名有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那就是,殿下您必须将事情做绝,不给自己任何退路!”
他说完这句话,满堂皆静,
“可是,这……魁首记录而已,值得吗?”一直沉默的黄先生忍不住开口了。
他非官非贵,只是只是凭借一手能临摹任何人字迹的本事在街头巷尾糊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