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薛皇后眼泪渐渐干了,她看向永宁帝,迟疑地开口道:“皇上,臣妾想到了一个人……”
她欲言又止,几番斟酌还是没有说出这个人是谁。
“说吧,这个时候了,还遮遮掩掩做什么?”永宁帝淡淡道。
听了这话,薛皇后终于说出口了:“皇上,臣妾想到了太傅。京兆出现这么多异动,是因为您令其幼子进入太子詹事府开始的,会不会……”
“不会!”
薛皇后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永宁帝打断了。
永宁帝眼神幽沉地看着她,摇头道:“不会,杜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若是他真的不想让幼子进入太子詹事府,会直接向朕开口。”
杜通是教导过他的人,他对其,实在太熟悉,太熟悉了。
杜通的确不愿意辅助太子,也的确会对自己逼迫其幼子心生不满——这都是永宁帝能预料到的事情。
他也一直在暗暗等着,杜通什么时候才会进宫求见。
甚至,他连怎么应对杜通的话语都已经想好了。
在他的猜想之中,杜通会为了阻止其幼子进宫而做许多事,但其做这些事情的前提,就是绝对不会影响朝廷!
“如今京兆都在传扬朕生了大病,还有的人在说朕将不久于人世。皇后,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薛皇后还没有从被永宁帝打断话语的怔愣中回过神来,下意识问道:“皇上,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人心动荡,朝廷不稳。杜通是太傅,一辈子都在为国朝费尽心血,他不肯辅助太子,就是觉太子非合适的储君,会对国朝的将来造成不稳。”
永宁帝语气既冷然又无奈:“你说,这样心有朝廷的人,会到处传扬朕之大行?”
所以,哪怕杜通现在还不进宫,哪怕京兆这些异动是逼迫他在收回先前的口谕,他也从来不认为这是杜通做的。
薛皇后沉默片刻,似在回想着杜通的为人,随即说道:“皇上说的是,杜太傅的确不会做这些事情,所以先前臣妾也在犹豫。如果不是杜太傅,那么,会不会是……”
她又止住了话语,眼神落在了永宁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