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呢?
安乐侯府,能与皇家金枝玉叶相比?
他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能把郑吉当作路边的野草,是仗着郑吉对他的爱慕。
实际上,郑吉本来就是他得仰望的大树。
意识到这一点后,清冷孤高的玉光郎君宋瓒狼狈至极,死死握住了拳头,双眼都泛红。
令人最难受的,大概就是这种被突然打碎的认知,拼凑起来肯定不可能了,必须得重新构筑新的,这是一个无比痛苦的过程。
像宋瓒如此自傲的人,一下子也接收不了。
从头到尾,温预都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
看他怒火骄傲,看他郁闷不忿,又看他醒悟痛苦,始终没有说过半句提醒。
侯爷说得对,如果世子自己没有醒悟过来,那么他们说得再多都没有用。
在绝对的事实面前,世子才能丢掉幻想,彻底认清自己的处境。
宋瓒突然想到了什么,倏地抬头看向温预:“温先生,父亲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他问得没头没尾,温预却秒懂,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是。”
宋瓒沉默了许久,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所以,父亲早些年让我去国恩寺,在那里碰见她,又让我在她面前清冷自持,这些都是父亲算计好的?”
这些事情,温预就不知道了。
就算知道,他也不会说。
“世子,不管早些年是怎样,长定殿下既然向皇上请旨赐婚,那么必定是极其爱慕世子的。这,才是世子的底气。”
仰仗一个女人爱慕才能有的底气,这实在太讽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