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米塔呢?我们不管她了吗?”藤丸立香带着一种听起来非常真诚的疑惑反问。
迦勒底的御主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有办法让别人听她说话。萨哈尔的段位显然还没高到“绝大多数情况”之外,因此他也惨遭拿捏:“可你说米塔已经成了恶魔宿主——”
“——成了恶魔宿主又不代表被彻底判了死刑,至少对迦勒底来说是这样的。”时间不多,藤丸立香懒得过多解释,“我们这次只能干一件事:去把米塔捞回来治好,又或者去把维尔恰克审判官杀了。你选哪个?”
藤丸立香这么说,但她其实没打算真的对维尔恰克审判官动手。她的打算是,如果萨哈尔当机立断地选了后面那个,就叫赛维塔开动传送台,把他抓回到帝皇幻梦号上去,她自己走接下来的一段路。只是萨哈尔在这个问题上表现得异常争气,一点都没犹豫,便斩钉截铁地回答:“那当然是去救米塔。”
得到了自己更想听到的那个答案的藤丸立香点了点头,用天鹰权杖在附近的地面上胡乱敲了敲。一位领主审判官设置的陷阱显然足够精妙,除开它启动时附加的警报声之外,之前曾被结结实实地“捅了一刀”(还丢人地喊出声来)的萨哈尔,在它启动的过程中没有发现任何攻击的征兆。他想不明白这东西的原理到底是什么,但——停机一个陷阱有时候并不需要理解它的原理,只要让它停止触发就行。
哪怕异形庭的黑船上装载的陷阱中有异形技术,它终究还是被装载在一条帝国舰船、受帝国产的中控系统所挟制。而几乎所有帝国系统都会向天鹰权杖内置的高级识别码开放权限,暗影重锤号上的第44号密库也不例外。
这就让藤丸立香在甚至没找到这陷阱的控制台的前提下成功将其暂停,成功叫里面怒气冲冲的萨哈尔出了笼。顺便一提,她也是用这一招读到卡德摩斯动力甲中的通讯记录的。
“我记得你是不是在这个陷阱里受伤了?”藤丸立香顺口提问,“伤在哪里?”
“不会影响作战。”萨哈尔毫不令人惊讶地误解了对方提出这个问题的根本原因,因此,就此做出准确回答的又是赛维塔:
“从他动力甲的生理检测记录来看,他的肋骨内侧被标注了一次内出血,大约是在脾脏的位置。”他以相当官方的语气播报了这一段事实,然后很不负责任地做出结论,“阿斯塔特最多只要几十秒就止血了,死不了。”
萨哈尔这才如梦初醒,低头莫名其妙地摸了一下自己胸腹间对应的位置,但却发现动力甲上不仅目视来看毫无伤痕,伺服系统也没有传达可能存在的细微报损信息。但他在那个瞬间里确实感觉自己仿佛被捅了一刀——有关“我是怎么受伤的”这点疑惑很快就被强烈的焦躁给淹没了,萨哈尔再次对着发问的人咆哮:
“我说了它不会影响作战!”他迅速捡回了自己挂了空仓的爆弹枪,另一只手近乎威胁性地将从密库深处拿出来的那支宝石权杖塞给了藤丸立香,“我们现在最该做的,就是离开这个鬼地方去找米塔!”
迦勒底的御主略带机械性地接过了被塞进怀里的东西,看着萨哈尔忙忙碌碌地重新装弹,检查战备,又试图从不省人事的卡德摩斯身上拿走所有他能用得上的零碎。她没来得及开口阻止这一正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不道德行为,她的思维还停留在上一个问题中:
“就算伱没出什么大事,但这个陷阱到底……我的意思是,我微妙地能理解它的原理,但这种原理又是怎么以帝国技术实现的呢?”
“王座——或者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萨哈尔不耐烦地大叫,“一个陷阱的原理而已,这是值得花时间思考的东西吗?我们已经摆脱它了!”
“行吧。”藤丸立香叹了口气,就这件事进行了最后的交代,“如果海斯廷斯审判官有空的话,赛维塔,我希望你替我问他一下:‘除开攘外修会之外,维尔恰克审判官是否加入了审判庭的其他修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