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昨晚我听夏日说起了他老家,说有一年家里发了大水,给快要成熟的庄稼都冲毁了,那一年家里一点粮食没收到,到了秋天,朝廷非但没有减税,还加了税,他家交不出来税,他爹娘没办法,让几个孩子抽签决定去留,他和哥哥抽中了去签,被人牙子领走,赶了好久的路,这才到了京城,被我姨母家管事看中买下。”沈修齐不知道贫穷人家怎么会因为几两银子就卖儿卖女,但是他看懂了夏日和自己说的时候的落寞。
“安安姐姐,夏日应是想家的吧!他和我说他不恨他爹娘。他家中孩子多,祖父和祖母身子也不好,如果不卖他们,被卖的就要是小妹妹了,他娘说,男娃卖出去,有力气,有人家愿意买。女娃卖出去,运气不好的就是进了火坑,他不愿意妹妹被卖,而且他和哥哥遇到了好人家,是他的幸运,比自己原来的日子还要好,就是不知道后来家里有没有好起来,那个平日会抱着自己撒娇的妹妹现在怎么样了?我们这里如果继续下雪,会不会也要人卖儿卖女呢?”沈修齐讲着夏日的事,却仿佛自己也经历了一番,心中酸涩,眼眶红红的。
安安见沈修齐落泪,赶紧拿出自己怀里,已经被熏成烧烤味的手绢给沈修齐擦了擦眼泪,摸着沈修齐的头发安慰他。
“我相信夏日家里一定已经好起来了,还有他的妹妹也好好的,说不准现在正在家里因为太淘气被打呢!”
安安说着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话,她不想让沈修齐太早就见到这个世界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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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力低下,权贵者要想过骄奢淫逸的富足生活就要剥削普通劳动阶层,加上各种税的层层剥削,百姓手里剩不了多少钱,一遇到灾年,别说交税,连自己肚子都填不饱,
其实正常遇到灾年,只要报给朝廷,皇上都会免税并给赈灾粮,但有的地方官为了政绩和自己贪心私欲,或是瞒报灾情,甚至加重税收,或是报了灾情,却把赈灾款据为己有,中饱私囊。
贪婪的权贵把私心只建立在百姓的生命之上,视人命如蝼蚁,贪官家中万贯家财几辈子花不尽,无数平民百姓流离失所,所以才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诗篇。
而自己之所以一直想在这个朝代发展农业,就是想把优质高产的种子推给每一个人,让百姓家中可以多攒一些救命钱,自己能做的不多,无法改变时代,改变社会,但是尽自己最大力量,让普通人家可以吃饱饭,年底有点节约,也不至于没有一点抗风险能力。
为了让沈修齐心情好起来,安安到菜地里摘了一颗生菜,把菜叶洗干净,放上生蒜,辣椒圈,五花肉,包起来,递到沈修齐嘴边。
“啊,张嘴,尝尝我亲手做的,阿齐专属巨好吃无敌菜包肉!”在安安心里,沈修齐就是自己的弟弟,不想让沈修齐不开心,想办法哄着他。
沈修齐惯来不会拒绝安安的话,听话的乖乖张嘴吃掉,安安又投喂了几个,自己也吃了两个。
见沈修齐脸上的落寞散去一点,安安赶紧转移话题。
“阿齐,你怎么不和崔姨他们一起去京城,虽然我没去过京城,但是听说很繁华,京城无宵禁,彻夜长明。还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都比武宁多,你不想去看看嘛?”安安又烤了两串鸡爪,和沈修齐聊着天。
“我对京城的繁华不感兴趣,京城也不都是好的。比如我表哥,看着是候府世子,风光无限的,实际上表哥压力很大,姨母严苛,不允许表哥做一点有失身份的事,就连我姐姐,在京城住了几年,都变得更看中外在了,可见京城不是什么好地方。我舍不得这里,更舍不得安安姐姐,安安姐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不过你早晚都要去的,崔姨惯着你,你的祖父祖母估计也不会同意吧!”安安直击要害。
“应该不会,祖父祖母从没见过我,京中自有伯父家堂兄堂弟膝前尽孝,再不行,这不我哥哥还在京城嘛,过几个月,母亲派人来接姐姐进京,我陪着一起进京给祖父祖母请个安就行。”沈修齐完全不担心。
“滑头,让你哥哥知道你拿他当挡箭牌,小心给你请最严厉的夫子!鸡爪熟了,快吃吧,这串我就撒了一点辣椒,不太辣的!”
虽说外边天气还是冬天的景象,实际已经是春天了,太阳挂在空中时间更长,所以阿泽见天都彻底黑透了,安安和沈修齐还没回来,过来暖房喊人。
阿泽过来的时候,安安和沈修齐还在啃鸡爪。
阿泽只好等两人把鸡爪先啃完,问好两人不再需要炭火了,拿蓄水池中的水把炭火浇灭,打扫暖房的卫生。
安安和阿齐这边,两人吃的太撑了,啃完鸡爪也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不想动,阿泽一直拿自己的妹妹没办法,而沈修齐,仗着妹妹给撑腰,他也没办法,只好一个人任劳任怨的收拾,安安和沈修齐还给阿泽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