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厚夜深,青砖结上冰霜,永定宫内鎏金五足的香鼎中药香升起,这是一年前贺玥惯用的。
宁如颂迷迷怔怔的只见眼前柔软纤细的弧度,他脖颈垂下抵靠在她的肩处,闻着苦涩的药香,心中腾起海啸,席卷至全身上下。
眼眸如琉璃浸水,叫他看的更加不分明,痴痴抬头,竭力辨连着眼前人的相貌,却只能窥探到那双柳叶眼。
他抬臂放在自己心间,用手按了按胸膛,神色惘然,矜冷的容色在此刻显出一碰就碎的孱弱。
“怎么了?”女子的唇一张一翕,用素白的手指揉捻着宁如颂的额角。
叮铃一声响,宁如颂视线逡巡过去,她酥软纤细的腕间带着玉镯和香灰珠红绳,香灰珠和玉镯两者相碰发出声响。
眼前女子笑了,缓和声调,“你怎么总是关注我的手腕,镯子和香灰珠红绳你不是都将它拿走了吗?红绳还在你腕间系着呢。”
宁如颂愕然垂头,他的手腕上的的确确系着一根香灰珠红绳,他慌急的想撑起身子,眼前人却垂下头,手捧着他的脸,手指揩过他的眼尾,“宁如颂。”
贺玥!贺玥!
“贺玥!”宁如颂猝然惊醒,侧起身子扶着床沿。
牙关在不经意间咬的过紧,他已经觉察出血沫味,整个心脏被浸泡在盐水中,隔世经年久久不愈的伤口,泛着疼痛难耐的酸涩!
“吱嘎!”寝殿门被打开,小关子一手端着温茶,一手端着灯盏进殿。
灯盏将晦暗驱散,小关子将它放在桌上,用银针当灯芯挑的更旺了些,随后他跪在脚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