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呷了一口温度适宜的茶水,雾气将她的眉眼笼罩。
“如果父皇独宠于母后,母后容的下后妃吗?”宁如颂的话像匕首一般,将何皇后的虚妄割裂,“容不下的,母后是何家嫡女,傲气比谁都高,母后到那时会劝诫父皇要雨露均沾、平衡后宫吗?”
自然不会,何皇后会扯上帝后恩爱乃是天下大幸的名号堵上所有人的嘴。
坤宁宫的宫人们听着太子殿下和何皇后的对话,皆行礼退下,今日的话只要传出一点,他们都会没命。
宁如颂将锦盒递给身后的小关子,他对着佯装平静的何皇后接着说道,“规矩体统是用来束缚下位者臣服于上位者,儿臣不愿遵守,并非错误。”
“在儿臣出生前,应该也有一两个皇嗣胎死于后妃腹中,母后应当知道庶子在嫡子出生之前是多么错误、多么羞辱的一件事,怎么如今反过来劝儿臣要对后院雨露均沾。”
“您都做不到的事何必强加于儿臣和太子妃。”
何皇后将白玉杯盏搁在案桌上,她想太子他自个儿知道他现今的话全然向着贺氏吗?
雨露均沾得利的是男儿家,太子却为太子妃道不公,任何人陷进这情海,原来都一个样。
至于嫡庶之分实际上太子有的是法子解决,去母留子抱养在太子妃名下就好,只不过他自个儿不愿意碰旁的女子罢了。
“呵。”何皇后蓦然笑了出声,面带讽刺,“皇儿走吧。”
她扪心自问,太子和皇后之间有多少母子之情,好像没有多少,太子一出生就是太子,几乎都由奶嬷嬷带着,后又由何家人带大,她的确是个不称职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