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娘。”杨舒颖看了眼姜子戎,轻声对陈秀环说。
陈秀环抿了抿嘴,跟着杨舒颖进了堂屋里。
姜宝芳以为姜子戎是站在她这边的,指着杨舒颖和陈秀环的背影,气愤又委屈的向姜子戎告状道:“子戎啊子戎,你看看,你看看你娘和你媳妇儿,这是啥态度哟!当着你的面, 她们就敢这样嚣张跋扈,子戎啊你都不知道啊!姑姑这些年是咋样被她们欺负的,子戎啊!你可要为你亲姑姑做主啊!”
姜宝芳说着说着,还假模假样的抹起了眼泪,那样子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姜子戎眼神越来越没有温度,姜宝芳却丝毫没有发现,还在继续哭诉陈秀环和杨舒颖如何如何欺负她,如何如何让她委屈,她如何如何委屈求全,隐忍不发。
赵嘉伟这个怂包被姜子戎那可怕的眼神给定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喘。
“子戎啊!你娘和你媳妇儿太过分了,子戎,她们两个都是外姓人,咱们才是一家人……”
“外姓人!一家人?”姜子戎脸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却让人感到遍体生寒的笑容,他目光平静又格外嘲讽的看着姜宝芳,语气很冷:“你口中的两个外姓人,一个是生我养我,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的母亲,一个是给我生儿育女,和我相守一生的妻子,而你口中的亲姑姑,一家人,是从小到大没对我有过半分帮助,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疼爱,没在我身上花过一分钱,小时候甚至想让我无家可归的人,什么是家人,什么是恶人,我还是分得清的。”
看着姜宝芳眼里的错愕和惊讶,姜子戎眼里的嘲讽和冷意更甚,“你当真以为我啥都不知道,啥都不记得了,不,我都知道,我都记得,毕生难忘……”
姜子戎目光从姜宝芳和赵嘉伟脸上扫过,语调不疾不徐:“当年,我小时候,你大哥,我的亲生父亲,跟人跑了,抛弃了我和我的母亲,而你,还有我那所谓的爷爷奶奶,自我母亲嫁到这个家里,你们就没把她当人看,很庆幸的是,我的母亲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她不惯着你们,不作践自己,我三岁那一年,我的亲生父亲跟人跑了,你和我那所谓的爷爷奶奶就想着剥削我的母亲,结果都没能成功,后来,我六岁那一年,我那爷爷生病了,家里没钱给他治病,我那所谓的奶奶就打了我母亲的主意,她想把我母亲卖掉,换钱给那个老头子治病,这件事是我亲耳听到的,也是我亲口告诉我母亲的,还好我母亲聪明,还好二叔,二婶都是好人,这才让那老太婆的主意落空,我六岁半,那老头子病重离世,半年后那老太婆也跟着走了,真是报应啊!那所谓的爷爷奶奶离世后,又过了两年,你到了出嫁的年纪,你打过我家这房子的主意,你想把我和我的母亲从这个家赶走,你想让我们无家可归,这就是你所谓的一家人,你怎么敢说出口的。” 姜宝芳的脸色已经一片煞白,嘴唇都在隐隐颤抖着,她没想到,她没想到当年的姜子戎那么小,却把事情记的那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姜子戎眼神锐利如 出鞘的宝剑,锋利冷酷,声音里加了冰碴子,“我不管你们今天过来的目的是啥,总之都不可能达成,现在立刻马上从我家离开。”
姜宝芳动了动嘴,还想说什么,却在下一秒,被人从背后泼了一身水。
姜佑橙端着水盆从凳子上跳下来。
姜佑笙拿着个大扫帚就冲了上去,在姜宝芳和赵嘉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对着两人身上抽,一边抽,一边骂,“坏人,恶人,从我家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
姜佑橙放下水盆,拿了陈秀环和杨舒颖平日里晒被子用来敲被子的竹竿,就对着赵嘉伟的身上抽了上去。
小家伙们力气不小,那竹竿打在身上,疼的赵嘉伟呲牙咧嘴,却敢怒不敢言,因为,人家老爸就在旁边看着呢,人家娘就站在堂屋门口看着呢。
而且手里还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菜刀,这谁敢动人家孩子啊!
姜宝芳和赵嘉伟狼狈的跑了。
姜宝芳还骂骂咧咧的,嘴里没一句好话。
不过现在各家里都没什么人,不过姜宝芳来了的事,是瞒不住的,大家也都知道姜宝芳的为人,也知道当年的事,更是亲眼所见陈秀环一个人如何把姜子戎拉扯大,而没有再嫁的,所以大家自然不会说陈秀环他们一家的不是。
姜宝芳和赵嘉伟旳到来只是个小插曲,不足以破坏什么,陈秀环,杨舒颖和姜子戎他们继续包包子。
快十二点的时候,包子就熟了。
姜佑橙和姜佑笙一人端着一个碗,坐在小凳子上,一边小心翼翼的啃包子,一边吹气。
姜子戎端着一个篮子,从厨房里走出来,看了看坐在堂屋门口的两个小孩,温和的叮嘱:“慢着吃,别烫着了。”
“知道了,爸爸。”
两个小孩乖乖的应声。
姜子戎就端着包子去了隔壁姜二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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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佑明正在院子里洗头,十来岁的小男孩正是一天天到处疯跑的年纪,这大热天的,动一动就是一身的汗水,更何况是到处跑了。
钱云拿着毛巾从屋里走出来,数落着姜佑明:“你这一天天的就知道瞎跑,弄一身一头一脸的泥,下午不许出去了,在家写作业……”
姜佑明抗议:“奶奶,作业我明天写,我都跟大奇哥他们说好了,下午一起玩的。”
钱云还要说什么,却被人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