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只要推一把,让索菲娅认为我们这边不团结,没有威胁……”
“那她就会考虑,先处理掉身边隐藏的威胁了。”
“是吧?邢世平?你是不是把我们下轮邀请函的内容,告诉了对方?”
听到这话,全场都看向邢世平。
美美惊道:“他被变节了吗?”
邢世平脸色一变:“什么?”
高辛凝视他:“我问你,是不是给对面透题了?”
“我……”邢世平意识到当自己神色剧变的时候,就无异于招认了。
当即干脆说道:“是!我变节了,我之前从投票房里出来时,就已经是黑色方!”
卷毛少年等伙伴,惊讶地看着邢世平,回想起那时候他们也感觉一丝奇怪,邢世平从房间里出来,一直严肃,闷闷不乐的。
“邢哥,你还叫我们不要撒谎,原来你自己当时在撒谎啊?”国字脸也傻了。
邢世平沉声道:“我没有撒谎,我确实投了正方形,是出门之后,眼睛上才突然看到了自己变节的消息。”
“我只是没主动说而已,你们也没问啊。”
美美喊道:“我当时准备问的……”
高辛按住她:“我知道,所以我不让你问,我们当时跟对面一样,也是需要这种表面和谐的啊。”
“和谐什么?”邢世平有些激动道:“我只是隐瞒,而你却在撒谎!”
“什么带所有玻璃人活下来,这根本不成立。”
“我还反复问过你,是不是真想对面的玻璃人都活下来,你说是的,这不是撒谎是什么?”
卷毛少年愣了:“啊?邢哥,之前不是说了吗?可以怯战啊。”
“只要不成为角斗士,就可以不受死斗规则束缚,刚才我们没派人出去,直接掉了一滴血,也没有别的问题啊。”
邢世平拉着他吼道:“是,可以怯战,可血还是照样掉啊!”
“生命值清空的阵营,全员点杀。”
“所以我们必须要打光对面的生命值,而防守方派出的一定得是玻璃人,派不了辐射者。”
“也就是说,这个游戏想要赢,怎么都得牺牲掉对面五个玻璃人。”
“虽然我知道这没有办法,牺牲那些NPC,总好过牺牲我们。”
“可你却说想带对面的玻璃人也存活,这简直是搞笑,不牺牲对面,难道牺牲我们吗?”
“鬼知道你打着什么主意?我只能优先保全我和我的伙伴!”
高辛平静道:“对面也可以避战啊。”
“亦或者白色方的生命值清空之前,所有玻璃人都成为黑色,也可以啊。”
邢世平等人哑然,仔细一想,好像是啊。
可随后说道:“可……可这太理想化了!对面怎么可能避战?”
“赎罪游戏,只要有辐射者和玻璃人同场,就不可能出现这种和谐局面。”
“你是想说,他们舍不得玻璃人死在我们手上,打算留着自己杀?继而白白掉血?”
“不会的,少一滴血,就是全员少一千。而杀死敌对阵营一人,只是单个玩家得一千。”
“对面辐射者都是组团来的,怎么会干?”
“至于全员转为黑色,需要的轮次太长了,意外性也太多,你之前也说了,我们根本打不了那么长的默契战。”
看着邢世平又忧虑又坚毅的样子,高辛微微摇头。
他斩钉截铁道:“我完全能理解你的心情,你想带着你的伙伴活下去,只要你们五个都变成黑色,就可以跟着他们一块获胜。”
“但是,在赎罪游戏里,玻璃人永远不要奢求辐射者所施舍的活路!”
“因为对他们每一步的信任,都仿佛是在赌命。”
“你越是渴望他们顺手带你们活,他们就越瞧不起你,越不在乎你的生命。”
“唯有自己先尊重自己,把自己当做一名真正的玩家,比他们更狠才行。”
“你说辐射者不会干?那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干不干?”
“我还不干呢!”
“我要达成‘玻璃人全存活’的结局,辐射者不同意,就除掉辐射者!”
邢世平等人怔怔然,他们总算感觉到,自己与高辛玩法思维的不一样。
所有玻璃人,天然就觉得自己低一等,从来没想过干掉辐射者,而只想着找出辐射者中的赢家,跟着人家活。
但是高辛,说把自己放在对等甚至更高的位置,从来不在乎辐射者同不同意,不同意就是敌人,哪怕这些敌人强大至极,那也是敌人。
高辛拍打邢世平的肩膀:“只要没有辐射者逼迫,那些玻璃人还出来送死干什么?”
“这局游戏,对面十个NPC,是绝对没有赎罪券可拿的,他们最大且唯一的渴求,就是活着!”
“谁能让他们活,他们就跟谁!”
众人点头,的确,这是不言自明的。
NPC就是活着就完事了,只要能活着,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会干什么。
假如能成功除掉所有辐射者,那么局面就成了……黑方十名玻璃人,白方十名玻璃人。
至此这游戏想怎么结束就怎么结束。
邢世平回过神来,盯着高辛,没想到他真的打算带对面的NPC也活。
“你……你认真的?我们自身都难保,还要这样拼命,去救对面的十个人吗?为此不惜要与对面所有的辐射者,死斗到底?团灭他们?”
高辛凝视着他:“你搞错了逻辑。”
“恰恰是因为我们自身难保,才一定要救对面!”
“这个游戏,只有我们单边努力的话,想赢对面很难。如果能联合对面所有的NPC,就可以铲除辐射者。”
“反过来,也唯有铲除了辐射者,才可以救对面的NPC。”
“而我们也可以活下来,甚至得到不菲的奖励。这几件事,本就是相辅相成的,收益极大,为什么不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