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他来不及去顾虑这些细节,而现在,重重的复杂心情压在心头,让他的视线都有些摇晃。
真的,可以放心了吗……?
恍惚片刻,诸伏景光重新看向坐在对面的唐泽,认真打量着他过分年龄的脸庞,有些迟疑地开口:“那……我能去见zero一面吗?”
这句话他说得并不肯定,一边说,他还一边忍不住观察起房间内其他人的表情。
他的死而复生,虽然原理被唐泽一语带过,但从最终的结果来看,这绝不是适合广而告之的事情。
许愿的降谷零本人应该都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情况,而他苏格兰的这层身份同时牵扯到了组织与日本公安,更是极为敏感。
在任何意义上,他都是个死的不能再死的死人了。
考虑到这是仅有唐泽能完成的奇迹,他重新回到人间的消息应当是绝对的机密,随意向他人泄露——哪怕是唐泽同样非常信任的降谷零——都是个无礼的要求。
在情报方面十分敏感的诸伏景光自然明白这一点,但以任何立场,他都有必要去见一见zero,告诉他一切的真相,提醒他提防来自背后的利箭……
餐厅里的其他人相互交换过眼神之后,齐刷刷地看向了唐泽的方向,摆明了就是让他拿主意的意思。
没有出乎他预料的,唐泽听见他的这个问题,一下子抬高了脑袋,脸上写满了莫名其妙和明知故问。
诸伏景光在心里暗叹,已经开始回忆起有没有能被沿用到今天,能隐秘传递消息给零的渠道了。
就是不知道在没看到自己现身在他面前的前提下,零会不会相信他身上发生的……
“你想见你就去见啊?问我干嘛?”唐泽是真的很莫名其妙,“腿长在你身上,你想要见他就自己去呗。”
“咦?可是,你刚才还说,这种复活的手段一旦被组织获悉,很有可能产生严重后果……”
“对啊,你别让组织知道不就是了?”唐泽古怪地上下打量诸伏景光,“你现在的立场与我们完全一致,没事出去告诉组织干什么?”
“等一下,我以为,你之前是在暗示我,我必须对任何人保密我的事情……”诸伏景光按了按太阳穴,感觉他们的对话不太在一个频道上。
反复向他强调复活的难度、接下来的艰巨任务,以及一旦他的出现被组织发现会有什么后果,话外音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我确实是这个意思。但是,那是降谷先生,又不是其他人。”唐泽耸了耸肩,“拜托,没有他那份强大的怀念和心愿,这份奇迹根本无法开始好不好。”
唐泽没有在搞怪的意思,他是真的觉得这个问题十分古怪。
瞒着组织,是因为复活死者意义非凡,瞒着公安的理由同上。
哪怕是他们过去曾经亲近的朋友和亲人,如果担心对方可能会因为获知这一消息给自己带来危险,那么忍一忍等到组织寄了再团圆也没有问题。
但是,瞒着降谷零干什么?
这又不是什么惊喜生日会,告诉谁就是不告诉本人是吧。
降谷零哪里不值得信任吗,作为卧底在组织中摸爬滚打到今天,波本的工作一直完成的很好不是吗?而作为朋友,他既不缺乏斧正友人的决心,也能把握住合适的距离和分寸,哪怕是唐泽已经惨烈掉马成这样的今天,面对死鸭子嘴硬的唐泽,他也选择了包容,让唐泽自己去选择。
面对这样的他,唐泽根本想不出诸伏景光需要隐瞒的理由。
哦,担心诸伏景光的复活有雷,忧心忡忡并且追根究底调查之类的,大概还是会干的……
吃疑心长大的多面间谍唐泽很理解,并表示,小问题。
只要搬出心之怪盗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至于自己挨不挨揍的吗,没关系,降谷零逮不住他的!
“可能是你醒来的时候我开的玩笑给你造成的误会。”感受到诸伏景光隐含的试探与微妙态度,唐泽举起双手,再次为自己之前的恶作剧道歉,“但是,我复活你也好,复活接下来的几位也好,是为了替降谷先生圆梦。我不会因为我完成了这个任务,就觉得被复活的你们是我的‘所有物’什么的……”
即便不考虑降谷零的存在,这几位性格鲜明的警察,原本就是唐泽喜爱的作品当中受人喜爱的角色,是充满了闪光点的人物。
他自不会傲慢到认为自己因此有权支配他们接下来的新生。
——那样和组织有什么区别呢?他以心之怪盗自称,觉醒自我的力量,当然时刻要明确自己的立场。
“我当然希望你愿意成为我的协助者,毕竟接下来的很多工作,比如调查你的另外几位同期的消息,确实是需要像你这样更了解他们的人来帮忙。但是,如果你真的有其他想法……”
“诸伏先生,你已经是完全自由的你自己。”唐泽摊开手,总结道,“你已经重获新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