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顾滟就回了裴家,一进家门就闻到了桂花酥的味道,往厨房里一看,果然平娘正在灶前忙活。
她并未出声,而是去了东次间。
东次间里已经掌灯,赵氏正在灯下织布,裴双双正伏在软榻上玩顾滟没事时候做的鲁班锁,白白就伏在软塌边上睡得正香。
见她进来,裴双双立刻叫了一声,“嫂嫂。”又皱着小脸低头翻弄去了。
顾滟冲她一笑,走到织布机前按住赵氏的手,“娘,不是跟你说过天黑之后就不要再织布了吗?你如果老是这样,我就让人把织布机抬走。”
赵氏笑着拉着她的手,“就差这两行了,我织完明日就能给你们裁冬衣了。”她说着爱惜地抚了抚织好的布,“这生丝真是好,织出来的缎子也好。”
今年生丝价贱布也卖不上价钱,府城不少布商支撑不住,抛售了不少囤积的生丝。
顾滟趁机买了不少,还给江氏送去一些,让她织了布在卖给她。
“我们又不缺衣服,哪用这么着急。”顾滟不顾她反对,将她从织布机前拉到了软榻上,“娘也别光想着我们,你也该多添置几件衣裳了。”
“我又不常出门,有几件家常穿的就行了。”赵氏也闻到了桂花酥的味道,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解释道:“我这几日忙着织布,就让平娘来搭把手。”
顾滟笑道:“娘果然是最心软的。”
“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赵氏有几分后悔,“我就怕平娘跟咱们离心。”
“他们是买来得下人,什么离心不离心的,使得顺手便用着,不顺手换了就是。”她语气微凉,说完看了一眼门外。
平娘看她看过来,身子一震赶紧走了进来,“桂花酥做好了,夫人和小姐们快尝尝。”
顾滟面色如常,赵氏却有些尴尬,对她道:“滟滟她是面硬……”
“平娘对裴家忠心耿耿,绝对不会生出二心。”平娘打断她的话,往地上一跪,哭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夫人少爷和大小姐没有责怪,更没有把我们发卖了,我们一家人不知道多感激,在我们心里主子们就是我们一生的主子。”
赵氏要起身扶她,被顾滟按住,她垂眸道:“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你放心,我们也不会对你们心存芥蒂,只要你们尽心尽力,以后也不会薄待你。”
“平娘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