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卓夫人对坐这么久，顾滟觉得自己动用了身上的每一块肌肉，神经一松下来，不由有些疲惫地靠在车壁上，望着裴修年。

裴修年也有几分疲惫，捏了捏眉心，看了顾滟一眼。

两人视线相撞，又看对方都是疲惫的模样，不由相视一笑。

“卓夫人怕是没少给你吐苦水吧？”裴修年笑着抚了抚她的头发。

顾滟也笑，“卓大人就少了？”

两人又不禁低笑。

顾滟换了个姿势，无语道：“有些话我也就是不好在卓夫人面前说，卓大人他何至于这样，那么大人了，做事也太随心所欲，让卓夫人伤心。”

裴修年摇头道：“卓师兄也知道自己不善逢迎，才想要在京中找个闲散的官职。”

“卓夫人怕不是这么想的。”顾滟只觉得头疼，“等着吧，可有的闹呢。”

她又抬眼看着裴修年，“卓夫人很担心你误会卓大人，看你这模样，话也不用我多说了。”

裴修年笑笑，“你倒是和她投缘。”

“没有办法，谁让她是我最大的主顾。”顾滟揉了揉脸，让自己精神一点，“卓夫人如今也来了府城，也不好再通过她做生意，不能再懒了，得赶紧把香料铺子开起来。”

裴修年看她困倦的模样，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开店的事，明天在想，现在好好休息！”

顾滟原本想起身，可闻着他身上暖香，不由打了个哈欠，在他肩上蹭了蹭，含糊道：“你说的没错，急不得，先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子，还得运香料……”

她声音越来越轻，渐渐地沉入梦乡之中。

裴修年听着她平稳的呼吸不由轻轻摇头，抬手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眼神越发温柔。

第二天顾滟在自己床上醒过来，先反应了一会，才起身穿衣服走出去。

外面平娘正在打扫院子，她走过去打了声招呼，然后问道：“昨晚我是怎么到床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