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田的几个管事努力回忆了一番后墙上灰泥的来历,“禀王爷,那是我们上当了!灰场上的人说这灰就是色儿不白,可是好用地很,能防潮,换走了两车瓜!哪里是不白!竟是青的,不过那东西倒是比白灰硬得多!跟包了一层石头壳似的,不管下多大的雨,洇不到里边儿去,不鼓不掉……”
瓜田的管事糊里糊涂被放回去了。灰场的管事接到命令,想法子烧出青色灰来。灰场的管事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好在这事儿不算太难,青灰可比白灰好弄多了。后来放州城里的路都改成了青灰路,平得能擀面,这是后话。
苏氏来看流连。流连把自己身份暴露的事跟她说了说,苏氏松了口气,这个男人没采取任何手段,想来流连也会平安无事的。苏氏叹道:“还是你运气好,俩男人都是从骨、疼你!不像我,连个整老公都摸不到!”
两个人唏嘘了一阵子,流连心里空空落落的,信王并没有轰她滚蛋,想来以后还是会纠缠不休的。要是单就人而言,这个男人真算得上极品了,倒霉得是他那个身份,所能提供的锦衣玉食流连不稀罕,与荣华富贵相伴而至的俗务她敬谢不敏。而他的身份注定他想要娶谁并不由己,他的后宅中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这一点儿,流连绝不让步。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了一阵,苏氏问流连肥皂的配方。流连不解,自己分给她那么多肥皂,这么快就用完了?苏氏直言想要开一个女性商店,专卖衣饰化妆品,装备弄一批肥皂做赠品,烘场子。
“苏丽卿,你要脸吗?”流连失口叫出了苏氏的本名,“你不该先帮我想想怎么脱困吗?”
“大姐,你自己惹的痒痒自己?,我能有什么法子。带你跑?跑哪儿去?他好容易才尝到这么一点儿甜头,轻易肯放手?而且,你这么能干,就果干和果酱这两项,弄好了,赚钱事小,名正言顺地多养多少人马?放你走?别做梦了!”
流连运了一阵气,也后悔自己以前太卖弄了,讪讪道:“我不是想着以好换好,主要还是想逃避体力劳动嘛!再说了,咱们来一遭,总得传递些文明的火种吧!狗东西不按套路出牌,工资都不给我开!资本家都比他善良!”两个人一唱一和地把万恶的统治阶级臭骂了一顿。
万恶的统治阶级派人送过来两碗大馄饨和一碟子八宝酱菜。流连腹中的郁闷之气吐了七八分,腾出些地方恰好容得下这一碗热馄饨。流连吃得大汗淋漓,十分地痛快,她一边擦汗一边吩咐来收碗的老婆子弄点儿凉冰冰的酸梅汤来。
婆子老老实实道:“王爷吩咐了,今天不许给您吃冰镇过的瓜果汤水,不许给您吃难克化的东西,酸梅汤是收敛的,也不许您喝。绿豆汤也不许您喝。只能喝紫苏熟水或热茶。”
“苏夫人热成这样了,给她上点儿冰镇过的东西。我不吃。”
“娘娘,你别难为我这个老婆子了,王爷也是为您好,立秋了,再吃冰凉的东西,现在年轻还不觉得,老了就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