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官长从洛阳来平城嘉奖礼仪教化,还与崔学馆的游历同行,可见在《诗经》传学方面,非常崇敬恩师。因此尉窈必须抓住这机会,只要训义学舍在洛阳逐渐扬名,她为二十一弟子之一,恩师的嫡传弟子之一,自然也会被人注意到。
一心想窃取笔记的胡乌屋还在绞尽脑汁,浑然不知自己好容易想出来的积攒声誉之谋,已被尉窈以正大光明的方法献给了任城王势力。
有三个乡民过来打探了,问清是夫子带学子出来游历讲学,且是望族清河崔氏学馆的师生,这三名乡民激动到浑身打颤,立即撒腿奔跑,去禀报各自的邻长。
待天色稍黑时,但见远处老幼相携,拉车推货,驱赶着鸡鸭鹅朝学馆队伍快步涌来。
怪不得土屋密集,这里竟然住了一百二十五家人,按“三长制”规定,五家一邻长,二十五家一里长,一百二十五家立一党长。
党长、里长全来了,都是上岁数的老翁,得知哪位是夫子、哪位是洛阳来的官长后,上来就冲孔、袁行大礼。
“使不得!”孔文中、袁翻赶紧让崔致他们把老者扶起。
党长眼眶含着泪,让乡民把礼全推上前,再把各家孩子们推到最前,小心翼翼、期盼十分地问:“能不能多在我们这里住两天,不求多,两天就行,给孩子们讲讲学问,摸摸纸笔,让他们会写自己的名儿?”
孔文中鼻音发涩许诺:“我们在此住三天,党长放心,我们一定会用心教导孩子们!”
胡乌屋蹭到训义众弟子后头,恍惚间,她觉得自己也是正式弟子之一了,与他们一起回应:“夫子放心,弟子一定用心。”
平城。
尉骃快到池杨巷时,前面正走着路的一郎君忽然去扶街墙,然后顺着墙坐倒在地,急促喘气的样子看着十分虚弱。
尉骃赶忙过去,见对方嘴皮干燥,眼下发青,他立即询问:“郎君要去药馆么?”
此人正是牛郎君,他眼下发青、嘴皮干都是故意为之。“我住在城外,受了风寒,已经买了药了,就是突然虚渴,坐这歇歇。”他把挎筐里的盖布一掀,里面是几包草药。
“我家就在前面巷子,随我去喝口水吧。”
“那就多谢郎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