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小学馆进行联考时,大狩猎队伍的第一批人员已经往回返了。马背上,尉窈回望郁郁葱葱的浚稽山,她知道阿母还在山里,或许已跋涉到再西北的涿邪山,那里更深入柔然。
“驾!”尉窈催马疾行,不再做无用思虑。重活一世后,她看清了许多事,也看不清越来越多的事,但无论阿父还是阿母,不告诉她的,她绝不多问。
尉窈有种预感,父母对她隐藏秘密,除了爱护之意外,还是对她的考验!
尉窈一想有这种可能,不禁热血沸腾,她喝令野马:“驾!”
千余骑士在辽阔草原竞相追逐,她每超越一骑,心境都比刚才恣意。松手,她学着那些骑技精湛者展臂高呼!
“使劲跑啊野马!驾!阿蕴,孔师兄,前方见——”
尉窈、郭蕴、孔毨都不需参加最后的白登山射猎。在尉窈归家前,怀朔镇的高娄已经收到了那份礼物。
高娄把阿弟高欢从马背上抱下来,高欢懂事的蹲在一旁,看阿姊解开绳,取出木箱里的一组组竹简。
“上面有字,阿姊能念给我听吗?”小小的孩子,声音哑哑的,更惹人怜爱。
高娄摸一下阿弟的发顶:“当然能。”
每对竹简全用麻绳捆着,双面皆写着字,高娄念:“五月初一,恒州大狩猎首天。”
反过竹简,她念道:“摘此花于平城崔学馆。娄女郎,我们出发。”
高欢下巴抖出坑:“阿姊,你怎么哭啦?你别哭,你一哭我也想哭。”
高娄把麻绳解开,两枚竹简夹着一红色小花,花瓣已经干了,可颜色依然好看,依然香。“我不是难过,有人牵挂着我,我高兴。人太高兴了也会掉眼泪,来,你帮阿姊缠好,阿姊再解开别的。”
“嗯。”
“五月初二,恒州大狩猎次天。”
“摘此花于凉城郡葫芦海。此地为娄女郎收吾信、回吾信之地。尉窈共游。”
高娄擦拭眼泪,继续看,一一读于阿弟听。